正值秋日,雲中山上煙霧繚繞,稀薄的空氣中渲染著幾分寒意。放眼望去,蒼翠的鬆樹在群山峻嶺上如星星點點,絡繹不絕。山裏罕見人家,日上三竿也沒能看到幾處煙火。
撥開樹叢,來到雲中山的腹地,才能看到一處草廬。草廬雖很簡陋,卻井井有條。旁邊有一處菊花花圃,被籬笆包圍著,主人很是愛惜它們,花也開的爛漫,香氣四溢。墨色的竹子圍繞著整個草廬,所以這家主人取名為“墨竹草廬”。
草廬廚房裏有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正在生活做飯。看他的做飯的樣子十分熟練,添油加火,提鍋炒菜。認真的他,熱得滿頭大汗也沒有抽出空來擦一下。
一隻纖細的手,拿著毛巾在他的額頭上擦了擦,嫩聲嫩氣道:“小傻瓜,汗珠子都掉到菜裏了。”原來是個女孩子,與他年齡相仿,名叫:柳嫣然。她長的很是漂亮,和趙蕭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趙蕭楓傻傻的嗤嗤一笑:“嘿嘿。”
很快,一盤盤油光滑亮,香氣撲鼻的菜肴就出鍋了,柳嫣然用鼻子貼近菜邊一嗅:“哇,好香哦。”
趙蕭楓笑道:“小心別把鼻涕掉進菜裏咯。”
“你說什麼?壞蛋!”柳嫣然努努嘴生氣道。
趙蕭楓捏了捏她的粉嫩的臉蛋,道:“好了,我們把菜端進去吧。”
柳嫣然用手擦了擦臉道:“一手都是灰,哼!”不過也很聽話的和趙蕭楓並肩將菜端進堂屋。
堂屋內環繞著竹子的清香,裏麵的一切裝飾都很樸素,一個八仙桌,四隻竹凳子,正前掛著一副墨水畫,畫中有一口池塘,池塘裏開滿了蓮花,活靈活現。
趙蕭楓將這四菜一湯都端到了桌上,才對一直默默拭擦著寶劍的玄陽子,恭敬道:“師父,吃飯了。”
“嗯。”玄陽子口吻幾分冷漠,將寶劍回爐,掛著牆上。對柳嫣然道:“然兒,你父親呢?叫他也一起吃吧。”
柳嫣然道:“父親出診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玄陽子點了點頭道:“那都坐下吃吧。”
坐在位上,取來竹筷,夾住菜肴各自吃著。或許是玄陽子在此,趙蕭楓不敢多話,一直默默地低頭吃著,時而看到柳嫣然的眼神飄向自己,便傻傻一下,作為回應。
飯剛吃一半,柳嫣然的父親柳道仁回來了,看他提著藥箱慌裏慌張的,到了堂屋已是累的氣喘籲籲。見狀,柳嫣然趕忙的將父親的藥箱取下,趙蕭楓則服他坐下,且倒了一杯水。
玄陽子問道:“柳兄弟,怎麼回事?”
柳道仁一口將水飲盡,緩了緩道:“又有一撥人來雲中山了,我走了小道,沒有被他們發現。”
玄陽子一笑,道:“我還以為出什麼事呢?不就是來幾個送死的麼?”
柳道仁不解的說道:“你居然還能笑的出來,算這一次,這都已經是第七撥人了。每一次都是不同的門派。我實在是擔心蕭楓和然兒啊。”
趙蕭楓淡然道;“柳伯伯,沒什麼可擔心的,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柳道仁生氣道:“屁!刀劍無眼,豈能是說笑的兒戲?”
玄陽子已經起身,將青蓮劍拿在手中,吩咐道:“柳兄弟帶兩個孩子先藏起來,我去去就來。”
“不可莽撞行事啊!”
“我自有分寸。”說著玄陽子已經移步於百米之外了,漸漸不見身影。
“我也要去。”趙蕭楓剛跑出幾米,就被柳道仁揪了回去,“你想上哪去啊?”
趙蕭楓掙紮著吼道:“我要幫師父。”
“屁!”柳道仁朝著趙蕭楓的定穴一點,趙蕭楓登時就老實了,“就你現在的三腳貓功夫去了隻會送死。然兒跟我走。”帶著柳嫣然,扛著趙蕭楓便離開了墨竹草廬。
雲中山山半腰上,正有二三十名來路不明的人物朝墨竹草廬中行來。他們衣著奇怪,臉上還塗畫著青黑色的顏料,手上武器各異,如凶神惡煞,來者不善。
玄陽子站在附近的巨岩上,背劍而立,一身仙風道骨,睥睨著眾人:“各位來我墨竹草廬有何貴幹?”
其中一領頭人物傲道:“我等乃湘西毒蠱派,且向你青蓮劍客尋借龍驃劍一用。”
玄陽子仰天長笑,突然臉色一黑,冷冷道:“借?嗬嗬,還像你們這般借法?更何況我也沒有呀?”
“別給我們耍馬虎眼!江湖人人口傳龍驃劍就在你的手中,咋可能為假?”
玄陽子冷笑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江湖傳言,萬不可相信呢。”
在他們還在狐疑中時,突然在人群中冒出了一句:“既然是眼見為實,那我們也要到你的草廬裏搜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