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嵐緊緊看著臉上從微笑到一點表情也沒有的申愷言,最終又微笑帶到臉上,任她說的再難聽,再不入耳,這些話他又不是第一次聽,小時候不能說話,隻能惡狠狠地盯著那些對易雲歡和自己惡言相向的人,經過那次,他真正能開口說話,才知道,並不是什麼人的話都值得他開口。
餘諾安蹲在地上,一手都覆滿了碎片,抬頭看著申愷言的微笑,很奇怪,她覺得,這根本就不是笑,很讓人心悸,由於蹲在桌子下麵,被遮住,整個餐廳都靜悄悄起來,一分一秒都十分漫長。
“你可以說我,但不可以說她。”依舊是微笑的臉,聲音同生氣時的淩厲不同,前半句仿佛很隨意,可是後半路,每個字都吐字分明,充滿警告。
饒是薑若凡聽入耳都不由得抖著手,更別說是宋恩嵐,畢竟活的年紀大了,經曆也更豐富,對於他的警告全然沒有看在眼裏。
“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是在替她教你怎麼做人,什麼樣的身份配說什麼樣的話,讓乞丐穿的好一點,乞丐就不是乞丐了麼?”
乞丐永遠就是乞丐,就算穿的再好,骨子裏也掩蓋不了他的本質,申愷言接班擎風集團,隻不過是做了申愷風的替身,卻不配擁有這一切。
緩了緩神色,又拿出一副教人做人的氣勢,怎麼聽都是帶著天生的侮辱,別人可能看不見,可是餘諾安將他放在桌子下的手看得一清二楚,拳頭緊握,上麵的青筋凸出,克製得可怕。
薑若凡見這陣仗,站在哪一邊都是她的不是,宋恩嵐和申愷言,她一個都不能幫,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餘諾安看著她是打算坐視不管,看了看手上被碎片劃傷的小小傷口,狠下心把手裏攥著的碎片一捏,整塊臉都恨不得擰在一起。
“啊!”
拽著桌布,宋恩嵐隻聽到一聲叫聲從桌子地下傳來,接著整塊桌布就被掀開朝自己站著的方向席卷而來,以及滿桌子的菜和盤,所有的東西都飛在空中朝她砸來。
扶住牆才站穩了腳,滿臉驚慌地看著一桌子的菜都亂作一堆,砸碎聲劈裏啪啦而來,不僅嚇到了那個老女人,也把薑若凡嚇得一跳,盯著始作俑者。
餘諾安不好意思地一笑,拿起一塊帶血的碎片看著宋恩嵐。
“被劃到太疼了,沒忍住就抓了桌布。”看到眼前狼藉的一片:“天呐,這是我弄的嗎?”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餘諾安捧著一堆碎片趕緊來到宋恩嵐麵前,往她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遍。
“夫人,您沒事吧?快讓我看看。”試探著問宋恩嵐,宋恩嵐都快被氣炸了,這裏地方不僅申愷言下賤,就連傭人都和他一個貨色。
手被這個女傭抓住,留下的地方都染上了女傭手上的血,一臉粗俗相,恨不得把她從身上推開,狠狠一甩,碎片又撒了一地。
“你離我遠一點!”宋恩嵐大叫著把她推開,看著自己的衣服和手臂被抹了不少血,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
呃……難聞死了,她最受不了身上沾了其他味道,宋恩嵐捏住鼻子,看著眼前瘋瘋癲癲的女傭,簡直無可救藥,看了看薑若凡,匆匆留下一句話就趕緊離開了滿地碎片的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