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裏說到,紅軍遊擊隊的戰士埋伏在馬家廟的外麵。此時,夜,黑沉沉的,未盡的殘雪罩著大地。曲隊長對身後的戰士們說,悄悄地。可是,鎮子裏畢竟不是那些散兵遊勇。就在遊擊隊員們剛剛進入鎮子,啪啪幾聲槍響了,然後是機關槍的聲音。咋了?這是樹枝晃動的聲音吵醒了敵人的暗哨。鎮子裏的國軍不知咋回事,在排長、班長的帶領下衝了出來。曲隊長一看,帶著戰士們悄悄地撤回到樹林裏。鎮子裏的白狗子折騰了半天,看看沒有什麼動靜,當官的過去,對著站崗的就是幾個耳光,罵道,你他娘的,一驚一乍幹什麼? 老子剛想睡覺,就被你們吵醒了。記住,真的有情況再通知我們。
躲在樹林裏的曲隊長他們,看到站崗的白狗子挨打,心裏都笑了。看到敵人都回到了住處,馬俊山說,咱們現在衝過去。曲隊長搖搖手,說,慌啥?等到白狗子都睡著了的時候再過去。薑富貴看看曲隊長,悄聲的說,你看看老曲長得像是一個好人,其實,滿肚子壞主意。我說老曲,你是不是想老把白狗子再折騰一下?這事啊,你交給我,奶奶的,這麼長時間了,滿腦子的主意都快憋壞了我。說著話,朝秋妹一揮手,說,拿上幾塊石頭,孫大海,跟著我走。曲隊長嗬嗬一笑,本來自己要親自出馬,沒想到薑富貴站了出來。這也不奇怪,薑富貴這人,本身就是嘴上不服輸。再說,黑夜裏打白狗子,雖然沒啥多大的收獲,畢竟也是賺了。
隻見三人繞到了北麵,孫大海看看薑富貴,從後背上摘下了槍。薑富貴對著孫大海的屁股就是一腳,壓低了聲音說,你他娘的,這是讓咱們出不去山?秋妹和孫大海都愣了,這是幹啥?隻聽薑富貴說,大海,我和秋妹撿來的石頭不大不小,你用彈弓正好。可是,我們兩人跑得慢,你在這裏吸引敵人,我們趁機跑出去。你看,咋樣?孫大海差點氣炸了肺,說,老薑,薑掌櫃,你可是啥事都坑我。你說,我在這裏一彈弓打過去,有五十米,我能跑的了?薑富貴嘿嘿一笑,說,你看看你孫大海,跟我這麼多年,就沒學我?說著話,指了指村頭上的一棵大樹,說,你用彈弓打那裏,站崗的白狗子過去了,你再往遠處打,讓白狗子跟著你的彈弓走。孫大海笑了,說,薑掌櫃,你還就是一腦子壞心眼了。薑富貴故意一板臉,瞪了他一眼,拉著秋妹的手,說,跟著我走。
閑話少說,隻說孫大海拿著彈弓啪的一下打到了樹上,隻聽噗嗤一聲,上麵的積雪掉了下來。站崗的幾個白狗子如驚弓之鳥,聽到樹上有動靜,難道那裏有人?拿起槍就開火了,啪啪的子彈聲撕裂了沉寂的夜。村裏的白狗子一聽,這是山上的遊擊隊要下來啊。於是,房頂上的機槍也響了,一個連長帶著百十人就衝了出來。來到村口,問站崗的,紅軍遊擊隊呢?站崗的搖搖頭,啪的一聲,臉上又挨了一個耳光。那個連長罵道,你他娘的就不讓我們睡覺?你看看,一個團,人家都睡覺了,隻有咱們在這裏幹著苦差事。你小子晚上站崗不願意,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折騰我們啊。說著話,還是對手下喊了一聲,到鎮子外麵搜一搜,看看有沒有情況?那些當兵的睡眼朦朧,心裏本身就有氣,隨便看了一下,說,哪有啥事啊?我看就是自己嚇自己。
連長帶著隊伍回去了,房頂上的機槍陣地裏的士兵打了一個哈欠,罵道,混賬,老子值班,這麼冷的天都不讓睡覺。你看看下麵那些人,點著篝火。你再看看我們,房頂上這個山風吹得,媽呀,可凍死了。說完,幾個人躲在麻袋包後麵,擠在一起睡覺了。房子下麵那幾個站崗的也不高興啊,那個班長罵剛才打槍的士兵,劉老二,你就不能不一驚一乍的?你他娘的,端著槍在外麵看著,我們到牆後麵避避風。那個劉老二擦擦凍得流下來的鼻涕,哼了一聲,你們去避風,我到樹下麵睡覺。有人問了,人家的隊伍裏就沒有紀律?唉,咱寫書也不誇大事實。我老家一個爺爺當年就是國軍,他告訴我,那時候當兵都是為了吃飽飯。你看看,我對門的就當了共產黨。那時候當兵,也不知道這主義那主義的,就是為了填飽肚皮,誰還真給當官的賣命?當然,這事誰也不能怪,隻怪那個政府。說到這裏咱不說了,為啥?後來的解放軍為啥以一當十?連打下“總統府”的都是吳化文的部隊?你說,這個大漢奸他的手下,到了咱們共產黨的領導下,咋還英勇無敵?為啥?為了幾個字,那就是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這話一點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