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陰風來襲(1 / 3)

夜,烏雲罩住了月,月在寒夜中掙紮,卻又被狂風卷起的的寒氣包圍了、凝固了,似一層油浸了的紙,月光隻能灑下朦朧的色。雖然已是開春,可是不甘寂寞的寒風,又將剛剛破土而出的嫩草撕扯著,仿佛寒冷的冬不忍離去,仍在肆虐。沒到過膠東的人,不知道春的寒冷,這一年的春,又是格外的寒冷,家家的屋頂都蒙著一層白霜。

於家大院裏,小王被綁在椅子上,寒冷的天,身上流出的鮮血都凝固了。於小貴手下的人揮舞著皮鞭,看到小王即使昏迷中都咬緊了牙關,惡狠狠地把皮鞭又打在了他的身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要是放到現在,當爹當娘的還是拿在手裏怕攥著,含在嘴裏怕化了。可是,他卻挨著敵人的皮鞭,一聲不吭。打手生氣了,罵道,你小子嘴硬?看我的鞭子厲害,還是你的嘴硬?一桶冷水澆到頭上,小王醒了過來,兩眼瞪著敵人,冷笑一聲,把嘴裏的一口血痰吐了出來,說道,白狗子,老子今年十八歲。我死了,十八年以後,我還會來找你。打手們看著這個孩子,心裏顫了一下,共產黨人難道不怕死?於小貴進來了,惡狠狠的看著小王,說道,你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了,我饒你一死。你們那個特派員啥都說了,我現在就看你了。

小王看看眼前的敵人,突然一閉眼,喊道,爹,娘,兒子來生再孝順你們。說完,小王的嘴裏流出了鮮血,小王咬舌自盡了。於小貴看著眼前的情景,怔了好長時間,然後無力地揮揮手,說,把這孩子埋了,啥也別說了。說完,於小貴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為什麼共產黨人都不怕死? 這是一個孩子啊,他為什麼就這樣死去?於小貴把眼光轉向到另一間牢房,那裏是邊信宏的牢房,於小貴惡狠狠的喊道,給我狠狠地打。這時,一個手下跑過來說,局長,那人想要招供。於小貴看看小王的屍體,哼了一聲,說道,那個軟骨頭,再給我抽他幾鞭子。

邊信宏的哭喊聲已經是聲嘶力竭,好像無法忍耐了。於小貴走了進去,把上衣一脫,奪過打手的鞭子,啪啪就抽在了邊信宏的身上。邊信宏一聲慘叫又昏了過去,於小貴喊道,用冷水潑醒他。水淋淋的邊信宏,看著凶神惡煞般的於小貴,有氣無力的說道,你殺了我。於小貴冷笑一聲,說道,想死?沒那麼容易。說著話,拿過一把匕首,陰森森的看著邊信宏,你要是不招,我先砍掉你一根手指頭。看到邊信宏不相信,於小貴的匕首壓到了他的小拇指上。隻聽一聲慘叫,邊信宏喊道,長官,別動手,我啥都招了。於小貴冷笑一聲,心裏罵道,軟骨頭,你就是我的一隻狗。可不是,叛徒就是一隻狗,甚至還不如一隻狗的待遇。

邊信宏投降了,於小貴斜眼看看他,哼了一聲,吩咐手下,別給他治傷,帶到我的房間裏。要是不聽話,我爹養了幾隻狼狗,正好餓著肚子。說完,背著手出去了。鬆了綁的邊信宏一下癱倒在那裏,就這樣叛變?不這樣叛變就得死啊。邊信宏的心裏翻江倒海,自己去延安,沒想到被派到這裏。自己要是賴在延安不走,能有現在這樣的事?正想著,一個五大三粗的打手抓起他的領子,把他提著去了於小貴的房間。

於家大院,於小貴現在的這個小院子裏,原本是於老疤的書房,現在於小貴在這裏變成了審訊人的地方。到處都是喊叫聲,到處都是血腥氣,不知道孔夫子在天之靈作何感想?當然,此時的他已經喪失了人性,還能想到孔老夫子?他坐在一張榆木書桌後麵,下人端來一杯龍井茶,慢慢的端起來吹了吹上麵的浮沫,冷眼看著癱倒在前麵的邊信宏,說道,你現在已經是階下之囚,要想活命,隻能看你自己的表現了。邊信宏抬起胳膊擦擦臉上的血,滿臉充滿恐懼,心有不甘的轉轉眼珠,說,我就是一個生意人,哪裏是共產黨?於小貴嗬嗬一笑,喊道,來人,把這個生意人拉下去槍斃,我這裏不需要這種生意人。幾個打手衝了進來,一把拖起了邊信宏。邊信宏臉色蒼白,喊道,別——別——,我說,我是共產黨,我全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