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八個俘虜,趙天寶繃著冷臉,來來往往不停地在對方麵前晃動著。
“還等什麼呢?!宰了這群王八蛋,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邢英榮紅著雙眼,掂把鋼刀就要往前撲。此戰他可是損失了大批好弟兄,心裏正煩著呢。
往前衝刺的身軀卻被宋占標和楚天闊同時給攔了下來。
“一切聽大人的!”宋占標一字一頓。
被硝煙熏得滿臉漆黑的楚天闊瞪著血紅的雙眼,朝邢英榮搖了搖頭。他也很想殺了對方,可是心中卻有很多疑惑等著解答。如此強勢的敵人,見所未見。在被包圍後寧死不降也就罷了,可是連那些已經身負重傷喪失了戰鬥力的家夥仍然拚死搏殺,直至死亡。剛剛的抓捕中己方硬是損失了好幾名士兵,才僅僅活捉了八名敵人,八名呢!這絕對不是一群亂民,這是一群真正的軍隊,一支堪稱精銳的軍隊,一支真正的強軍!
“那個”趙天寶手中的馬鞭指向了一個稍顯瘦弱的俘虜。
身旁受到示意的楊金良二話不說直接走過去,一把將矮小的對方提起扔了出來,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去就是一頓暴打。可這個矮小結實的家夥硬是一聲不吭、死死忍住。
頗感丟臉的楊金良望了趙天寶一眼,見對方輕微地點了點頭,於是卸下槍刺對著俘虜腿部的傷口狠狠紮下,然後慢慢地撕劃對方的傷口。那個疼得滿頭大汗的俘虜依然閉不開口,哼都不哼一聲,最後竟然直接昏死過去······
“娘的,太狠了些吧。一刀宰了算了。”邢英榮忍不住嘀咕道。
“這是他們的頭,不能輕易殺。”剛剛嘔吐過而顯得麵色蒼白的都嘯天隨口接道。
瞧著對方疑惑的眼神,都嘯天輕聲解釋道:“將為兵之主,士兵們平時都是依從官長的號令行事。如今被俘,官、兵不宜鑒別,但是士兵在這種情況下往往會因為平時的習慣而尋求長官的指示。大人往返走動就是給他們施加壓力,此時他們頻頻注視之人就是官長······”
“好一句‘將為兵之主’!不錯,這家夥應該就是首領。”趙天寶打斷都嘯天的話語,彈彈對方肩上的塵土:“怎麼樣?初次見血可能不適應,以後就好了。下邊可能會更血腥,不行的話就先到一邊歇息吧。”
饒是都嘯天平時臉皮夠厚,此時也不由一陣泛紅,不過隨即又露出了那招牌式的壞笑:“不了,這點血還不算什麼。職下對大人如何審理這個頑敵可是期待的很呢。”開玩笑!剛才的表現已經夠丟人了,接下來再到一邊呆著,那以後自己還不得被眾人給嘲笑死?!都嘯天打定主意。
“弄醒他!”趙天寶走到昏死的敵首身邊,狠狠一腳,見對方毫無反應,冷冷下令。
兩個新營士兵弄來涼水,對著躺在地上的家夥直接潑了上去。
見敵首悠悠醒來,趙天寶微一示意,幾個如狼似虎的兵丁撲了上去對著被俘的眾人就是一通狂揍。對於這些伏擊新營的家夥,紅了眼的新營士兵們可是毫不客氣,拳拳啃肉,腳腳傷骨,朝著對方玩命兒的招呼。那些家夥倒也硬朗,竟無一人告軟求饒,甚至連沉吟喊痛聲都刻意壓低,隻是發出陣陣悶哼聲。
現場傳出陣陣拳肉相碰的聲音,唯獨沒有沉吟慘叫,一時間氣氛顯得詭異非常。
“住手,再打就死了!”朱牧終於看不下去出言阻止了,隻是心中還有一句沒有出口——這些人還真是好漢子!
一邊的都嘯天癟了癟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幾個兵丁回首看了趙天寶一眼,見長官微微點了下頭,連忙撤了回來。他們早就不想打了,雖說打人可以在對方的慘叫告饒中產生快感,可那也要對方配合呀~~~麵前這些家夥死硬死硬的,就跟一堆死物一樣,打著有什麼感覺?!沒勁!
看了敵首一眼,對方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顯然部下的受虐並沒有激起對方的激憤,隻是眼神顯得愈發決然,趙天寶冷冷一笑,轉身對都嘯天吩咐道:“治伊,找幾具敵屍扒光衣服好好看看。”此語一出,都嘯天那滿臉的戲謔瞬間變紅並且又向紫紅轉換,最後再次變成蒼白。至於其他人臉上的表情可就更加精彩了。軍中之令不可違,無奈的都嘯天不情不願地欺負死屍去了,至於是親自動手還是他人代勞,就不是趙天寶所關心的嘍~~~
“那是什麼?用布條勒著很舒坦嗎?!”邢英榮看到**的敵屍檔下都纏著布條,很是不解。
楚天闊湊近一看,稍一呆愣而後在眾人驚訝的注視下,瘋了似地扒起死屍的衣服,一連數具,還不停手。看的眾人一陣惡寒,旁邊的幾個小兵甚至下意識地拉緊了自己的衣服——沒想到,整日裏一副君子模樣的楚大人還好這口!危險啦!!!
“是東洋鬼子!”都嘯天拉著很是失態的楚天闊,恨聲說道。他可不想老同學在眾人麵前繼續丟人了。
楚天闊神色複雜地看了都嘯天一眼,而後木木地站在一邊,隻是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顯示出內心的跌宕起伏——真的是倭人!他們竟然真的襲擊新營了,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是天朝上國的軍隊嗎?!難道真如趙天寶所說:日人根本就不懼怕大清嗎?什麼時候大清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他們從北邊來,早就埋伏在這兒啦,難道他們已經占領了漢城······他們真的動手了······自己原來是這般的無知,什麼武備學堂優等生,都是扯淡!一個山野少年的見識都比自己強。自己算是丟人丟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