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慷慨激昂滔滔不絕的趙天寶此時可沒有覺察到下邊的暗潮波湧。自從進占漢城後,他就沒有閑下來過,要處理的事情一大堆,哪有時間來猜測麾下眾人的心思?!如果立誌做名純粹的軍人,或者隨波逐流,趁著清朝還沒滅亡狠撈一把而後做個富家翁,趙天寶還是有很多機會的。憑借攻占漢城的功勞,隻要稍施手段,混個肥差終老此生他還是有把握的。可是作為一名穿越者,顯然趙天寶的誌向不限於此。
在他那個時空,日本就是靠著甲午之戰的勝利,盡情的壓榨吸食華夏的骨血精華,最終崛起為世界強國。而滿清卻因為此戰的失敗充分暴露了所謂“中興”的假象從而招來了列強的進一步侵略,整個華夏民族也因此陷入了滔天的苦難之中,甚至數度麵臨亡族慘禍。
既然自己回到了這個時代,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再次陷入苦難的深潭?!
趙天寶用行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自從攻占漢城以來,他就沒有片刻空閑,按照心中所想雷厲風行地行動起來。清洗朝鮮政治勢力,親俄的,親日的,開化黨,事大黨,凡是不利於新營接管漢城的都被他以各種或明或暗的手法、名義給消滅了;刻意挑撥列強與日關係,運用各種手法硬是讓列強出麵將仁川劃為非戰區,禁止日、清海軍在此登陸;接管漢城銀局番庫,購買槍械彈藥裝備新營;招募士卒,擴編新營
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趙天寶做得並不隱蔽,甚至可以用明目張膽來形容。這一切怎麼可能躲過有心人的眼睛?!怎麼可能不讓他人心中惴惴,猜測不斷?!
“大島旅團正準備北上漢城,大家有什麼見解都說出來吧。”趙天寶正色說道。
話聲剛落,眾人馬上就是一片竊竊私語,嗡嗡之聲不絕於耳。在座諸人幾乎都是年輕人正是血氣方剛之時,不似那些久經官場之人城府深曲,加上趙天寶刻意縱容,新營自組建以來就形成了較為民主寬鬆的氣氛不似其他營頭那樣規矩森嚴。如今,趙天寶發話了,眾人那還會客氣?!
“大島義昌是不是瘋了?剛跟聶大人打完,就北上來打新營?!難道他們損失不大?”朱牧滿腹疑問,忍不住問道。他在聶士誠身邊做了多年親兵侍衛,對這位老長官的秉性可是很了解的。如果不是損失過大,聶士誠會引兵敗退?!新營也跟大島旅團交過手,對他們的戰力朱牧還是很了解的。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南下日軍能夠在幾天內擊敗聶部大軍後依然保持強勁戰力的。既然日軍也是損失慘重,那麼他們就敢在此時揮師北上決戰新營?!
“就是嘛~~咱新營也不是麵團任他大島義昌揉捏搓摸呀!”邢英榮立即附和道。
本來還在竊竊私語的眾人聽到倆人的這番話語後,都閉上了嘴望著趙天寶。
“這個消息是治伊帶回來的。大家都知道牙山、成歡一帶沒有電報線,我們和聶帥就是因此失去了聯係。這次治伊南下本來是要聯絡聶帥的,可是剛好趕上我軍潰敗,於是治伊就喬裝成倭人,深入虎穴,探得這個消息。治伊冒著生命危險得到的消息,難道還會有錯?!”趙天寶解開了眾人的疑惑。
聽完趙天寶這番話,眾人都是滿臉欽佩地望著都嘯天。他卻依舊滿臉壞笑,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難道他們從仁川得到了彈藥補給和兵員補充?”楚天闊出聲問道,目光卻掃向了馬隊的劉懷崗。
就像狸貓被踩著尾巴一樣,劉懷崗馬上就跳了起來,嚷道:“沒有,絕對沒有!我們馬隊日夜巡邏仁川和成歡之間的大小路徑,仁川日軍多次南下護送後勤輜重,都被我們給打了回去。大島義昌絕對不可能從仁川得到絲毫補給!”劉懷崗回答得斬釘截鐵,不容質疑。
“會不會是從海上得到補給呢?成歡離牙山可不遠啊~~~”宋占標終於開口了,卻顯得小心翼翼。
“這兩天俄國駐紮在仁川的兩艘軍艦一直在牙山一帶遊弋,可是他們根本沒有發現日軍。”趙天寶略一思付,正色答道。這幾天他可是沒少請韋貝幫忙,而韋貝身後的俄國也樂意幫助清軍。雖然不滿清國把持朝鮮事務,但是讓朝鮮掌控在腐朽的韃靼朝廷手中總比掌控在銳意進取的日本人手中對己方更有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