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想起那日聽封天逸等人商量殉葬的那些話,除了她這個倒黴的太後要殉葬外,還有一個皇子要一同殉葬,眼前這個不到三歲的小男孩兒應該就是封臨邑的哪個皇子。
那男孩雙手被捆綁於身後,穿著素服,他的身材瘦小,整個身體幹瘦地就像一具行走的骷髏,見白鈺看他,縮著脖子低著頭不敢說話。
嗬!身份高貴的人嗎?真是可笑!連最起碼的人性都沒有!他們簡直連畜生都不如!白鈺忍不住暗暗罵道。
“我……就要死了麼?”因為恐懼而帶著幾分顫抖的稚嫩童聲忽然在耳邊響起,白鈺的心驀地像被針紮了一下。
白鈺轉頭,對上男孩兒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隻是此刻他的眼裏除了天真更多的是恐懼。
對,你就要死了!你就要被喪心病狂的那些人拉去給你父皇陪葬!
白鈺想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但她看著男孩兒充滿恐懼又帶著期待的小臉,幾次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
他或許不知道死到底意味著什麼,但恐懼是人的本能。
“不會。”白鈺忽然輕柔地笑了,溫和的眼神似乎有安撫人心的魔力,“你不必害怕,這隻是大人們在玩一場躲貓貓的遊戲,贏了有獎勵喲,想不想知道怎麼才能贏?”
男孩兒迷茫無措的小臉上頓時浮上一抹欣喜,連連點頭。
白鈺傾身湊近男孩兒耳邊,溫和清澈的眸子赫然浮現出冷冽的殺意。
……
一個時辰後,承載祭品的馬車停在白鈺門外,繼而侍衛清冷的聲音,“恭請娘娘、五皇子移步馬車。”
話音剛落,房門‘吱呀’一聲被一雙纖纖玉手推開,隻見白鈺抱著一個錦被走了出來,“小皇子睡著了,為了不耽誤祭典,就由哀家抱著他。”
“可是這……”侍衛在馬車前攔下白鈺,麵露難色地說道。
白鈺眉眼微抬,目光森寒地掃了眼侍衛,“還不快走,倘若耽誤了時辰就算搭上你這條命也擔待不起!”
侍衛臉色一沉,連忙後退,恭敬拘禮,“是!”
車外紙錢隨風揚起,一隊隊侍衛麵如雕塑,護送著棺材,整齊劃一、步伐一致地向前走著。兩旁百姓跪地而泣,不管是真的還是做戲,他們的哭聲響徹了天際。
跟著眾人而來的常妃,用繡帕捂住口鼻,硬是從眼中擠出好幾滴眼淚來,靠著馬車,一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悲痛欲絕的模樣,讓周圍人,看了也不免生出幾分憐憫。
“常妃娘娘,死者已逝,您也別太難過了。”宮女上前安慰她。
“你知道什麼啊,皇上西去,留下本宮孤苦伶仃的。皇上生前盛寵本宮,本宮一想到下半輩子都見不到皇上,這心啊,就疼得厲害。”她敲著胸口哭訴,這令宮女也不知如何安慰了。
常妃低著頭,眼中卻是得意之色,隻要過了今日,白鈺一死,她就是整個後宮地位最高的女人!
馬車顛簸了一路後停了下來。
“娘娘,五皇子,到了。請下車隨末將走吧。”侍衛躬身道。
片刻後,從馬車上下來的隻有白鈺一人!一身素服,遮不住她容姿絕麗。
侍衛見狀,又躬身道,“請五皇子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