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總監你好。”黑衣保鏢摘掉墨鏡,露出一張古銅色的俊朗臉龐,”我是趙天明,杜總的貼身保鏢之一,以後就在葉總監這裏混飯吃了,您直接叫我小趙就行。”
“我還是叫您趙先生吧,你也別叫我葉總監了,叫我葉韻就行。”葉韻急忙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看到兩個人聊得還不錯,杜老六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葉父,而後轉身離開。
這個時候,秦默的甜品店裏。
“哥哥,這個是什麼?”雪兒解開麵前的袋子,好奇地問道。
“這是金桔,閩北特有的(市場上能買到的比拇指略大的那不叫金桔,而是叫金彈子,金桔,特指的就是黃豆般大小,色澤如金的特定品種)。通常在正月裏,若到閩北人家裏作客,一般都會給你泡上一杯桂花茶或是金桔,這就是最高規格的待客之道了。這個桂花茶和杭市及桂省的不同,他們的桂花茶用的是白桂或是黃桂曬幹了的,顏色沒了,形狀也沒了,隻剩了個香味,還有點苦。
閩北的桂花茶用的是蜜製的,也就是蜂蜜和冰糖(這幾十年來,多用白砂糖代替冰糖,但最好的依舊是用冰糖)。
舀一湯匙的桂花茶到玻璃或白瓷的杯或碗裏,衝上開水,那泡過蜜的桂花就在水中舒展開來,在白瓷碗或玻璃的襯映下,上下翻滾,先看其形,個個飽滿如剛摘下,再看其色,橙中帶金,憑添了一分富貴之氣,在正月裏,這可是最好的寓意。然後聞其味,幽香撲鼻而來,卻又不那麼濃烈,套用朱先生一句話,這香增之一分嫌濃,減一分則嫌淡,聞上一聞,則是心曠神怡,又如站於高山之巔俯瞰晨光裏山腳平靜的小村裏升起的嫋嫋炊煙,身邊有徐徐山風吹過,雲彩就在腳下緩緩飄過。最後,再抿上一口,頓時是滿口生香,渾身輕飄飄悠悠然,在口中稍含片刻吞下,香味則從胸腹中蔓延到四肢百骸直透毛孔,讓人舒服得忍不住想呻.吟、一聲。至今來,灰雀若是正月裏去親友家拜訪,每每接過桂花茶都是誠惶誠恐,必定是站起來,彎腰舉了雙手接過,惟恐自己不小心褻瀆了那其中蘊涵的濃濃情誼。”
“你又有新菜品了?”雪兒皺了皺小鼻子興奮地問道。
“我們這個新菜品,要應對一場大戰。”秦默刮了刮她的鼻子,淡淡地道。
“咕。”突然雪兒麵露尷尬之色,秦默笑了笑:“光顧著這些了,今天哥哥給你做點新鮮東西換換胃口。”
秦默舀出兩瓢雜糧米洗淨,上鍋燜熟,而後倒出一堆新鮮的香菇碎,細心洗淨,放進鍋裏添加適量蠶豆注水後以大火煮開,再改用小火熬成清湯,緊接著利落地將蔥切碎,油鍋燒熱,加入已經泡足水分瀝幹的白豌豆,又添加素高湯至豌豆爛熟,起鍋,熱鍋再放油,下蔥花和少許花椒煸出香味,再倒入豌豆素高湯和米飯,小火煨至沸騰後再煨片刻,調入鹽,素手輕揚,灑上翠綠的蔥花被滾熱的湯飯一燙,於熱氣騰騰中散發出極美的香味,帶著能平息內心深處惶亂不安的溫暖。
粗瓷海碗盛著熱氣騰騰的豆湯飯被放在雪兒麵前,秦默溫煦一笑:
“嚐嚐看!”
湯飯的香氣澄澈、熱燙、鮮美,誘人食指大動,在蘇妙含笑的眼光裏,他靦腆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口中,明明是清澈的湯汁,入口竟然是濃厚醇美仿佛能融化掉味覺的鮮香滋味。粒粒米飯滑糯彈牙,明明已經吸足了鮮醇的湯汁卻一點沒有碎爛,反而口感極佳。豌豆軟滑,蔥花脆香,湯中有飯,飯中有湯,醇厚香糯,入口即化。一口湯飯下肚,仿佛一條線在身體裏直直地燙開一條路,溫熱感和潤地在縮成一團的胃裏擴散開來,似撫平了一直不安著的心,雪兒呆了一呆,情不自禁地彎起漂亮的眉眼,帶著一絲陶醉,衝著他粲然一笑,脆生生地讚道: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