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上望‘靖曇軒’三字著岩石雕篆不凡。
府前早有奴仆等候,恭敬地稱了聲:“主子。”
燕王應聲,隨即進門。
一進門廳,苑內遍地花圃百花齊放,各色蝴蝶翩翩起舞。從左邊起連至前方皆是玲瓏精致,傲然挺立的亭台樓閣,樓台回廊,樓高三層。
右邊是一座竹杆編造的圍欄橋,橋下是一池荷花塘,水中更有數之不盡穿梭跳躍的魚兒。朵朵荷花迎著夏日正展苞怒放,微風輕撫混合著陣陣荷花的清香。
橋的盡頭是一座涼亭,涼亭建築別致,雕梁畫棟,四根深紅的圓柱分別撐著四角皆垂著透黃色的紗簾。亭內設有棋盤,桌椅整齊。
總體格局如曲折回環之勢,令人讚歎,一副如畫般的美景呈現在眼前。
這座別苑是燕王幾年前建造。
自他記事起,便明白在這個‘唯權至尊’的時代,隻有強者才能生存,所以他要把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能適應,征服,主宰這個時代。
因此他漸漸地習慣了偽裝隱藏,也漸漸麻木了自己的情感,不懂付出,無法真心實意去相信一個人。
然而種因嚐果,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也隻有他自己知道,每當厭煩了朝堂的爾虞我詐,府內的勾心鬥角他便會來這靜靜心,看天外雲舒雲卷,庭前花開花落。
可是,自從她出現了。一個與眾不同,一個敢正視他的女子,他似乎慢慢地懂得了什麼是思念,什麼是牽掛……
這個地方他從未帶人來過,就連朱能禪心也隻來過一回。今日,卻把段凝帶來了這,他想讓她能靠近他一點。
這般醉然美景,段凝也不禁流連其間,望了下四周,如此原型規模浩大,建築華麗古香古色的玉宇樓房在現代怕是屈指可數了吧?
雖如此,留戀的目光隻停留了一會兒,斷然回過神,轉身向朱棣:“說吧,帶我來這兒有什麼事?”一慣的開門見山,因為她一直都不信燕王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懷有目的
一句問話打破了朱棣方才的深思,也打破了這,他希望能夠停留久一點的溫靜場麵。
聽言,隻一臉平和,但嘴角竟勾起一個邪魅的笑,不假思索道:“這孤男寡女的,你說本王想幹什麼?”難得有這個閑情逸致
段凝對上他的雙眸,直接脫口倆字:“無聊。”便自顧走去花圃旁邊那架檀木秋千,閑適地搖起秋千
意料之中的回答,搖搖頭淡淡一笑本來也隻想逗逗她。看她蕩著秋千臉上那一抹淺淺笑容,也就不枉特地派人打造的這架秋千了。
轉而便坐在秋千的石桌邊。稍時,婢女便端上茶點。
不可否認他還挺會找地方的,坐在秋千上再看著四周,微風輕襲,另有一番愜意。
賞著景色,依舊不忘方才的問題:“我剛才問的話,你還沒回答?”語氣稍稍加重,她亦不喜歡被人糊弄的感覺
“你過來喝杯茶,本王就告訴你。”像是交換條件,眸裏隻是平和
好吧,反正也渴了。
轉而坐下距離他最遠的正對方,接過已倒上的茶杯,在鼻前略略一聞,方才抿了一口。
“可喝得出是何茶?”燕王自抿了一口
剛才一聞便已知曉,淡淡道:“茶葉翠綠,香味濃鬱,滋味甘甜,龍井茶。”
“嗯。”略點首
默了默方道:“如果說本王隻是想帶你來這兒看看,你會信嗎?”臉色平和語氣淡淡
是嗎?他有這麼好心和閑情雅致?段凝不由得懷疑。
隻是剛才進來到現在,都隻是靜靜地賞景,靜靜地喝茶。有意瞥了他一眼平和的臉上帶著一絲慵散,雙眸也沒有像往日的那樣犀利戒備。
難道是心理作祟,大學時是主修曆史係的,對於眼前這個人她是了解甚多:不折手段,暴戾冷酷,殺伐果決這都是對他的專用名詞?!
想了想,算了,難得有個這麼清淨的地方,何必想那麼多。
隻點點頭,無言。
傾時,拿起桌上玉笛走到花圃旁,看在這般美景份上,還你個謝禮吧。
輕抵霜唇,一曲《天涯緣》清然吹起……
一襲白衣勝雪,當如風中玉樹。漫花叢中,蝴蝶隨著這旋律灑脫靜闊的笛音翩翩起舞,為這景致更添了一分如夢似幻的美。
朱棣靜靜看著花叢中的段凝,此時的她就像一位乘風下凡的仙女,眉宇間盡是凡塵女子所沒有的聖潔與清寧,讓人看了一眼就銘記於心,不忍觸碰,擾亂她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