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的烏發也沒怎麼修飾隻用一條銀絲帶連著額前直係在後腦,其餘披肩而下更顯不羈。
此時臉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濃密的雙眉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一雙黝黑的眼裏盡是不屑與輕視,周身散發的氣息隻得用‘桀驁輕狂’四字形容。
櫃台的柏含二人見至,同有預感: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男子名為‘連恒’,麵對在場客人免不了的幾句議論回之一個輕蔑的冷笑便直徑坐下,擺開雙臂搭在桌上既而高調喊聲:“小二呢?”在這人多喧鬧的酒樓裏,他的聲音倒顯得小聲了,隻是那語氣中帶著的輕狂卻令人刺耳非常
離連恒最近的另一張飯桌,言富正幫客人倒著茶,聽言愣是跑來了這邊招呼,雙手奉上菜單:“這位客官,您要點些什麼菜?”問著,先幫人倒了杯茶
連恒不理其言,瞄了眼他麵前那本不薄不厚米黃色的所謂‘菜單’轉而道:“不必了,把你們這裏的好酒好肉都給本公子端上來便是。”說著從腰間掏出一錠銀子放置桌麵,隻聽得‘咚’的一小聲
呦,還挺大方!
還未等言富說稍等二字,就又來一句:“動作快點啊,本公子可是餓著呢!”
“好的,公子您稍等片刻。”像如此傲慢擺架子的客人,酒樓三天兩頭就要碰上一回,倒也見慣不怪了,所以依舊禮貌回應
但真隻是傲慢囂張,擺闊的客人嗎?
不是。
櫃台這邊的柏含二人可是時刻注視著那張陌生麵孔:雖不知他意欲何為?但凡事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在經過上次鄭天雄那茬兒,二人不由地默契的結出四字:準沒好事。
靖曇軒。
一曲完畢,景也賞了,茶也喝了。
出來估摸著也快一小時了。
說實話,今日她很開心雖伴著疑惑?
告辭欲走,不想身後的朱棣又喊住了他:“段凝,本王有東西給你。”起身,語氣平和
嗯?這算是來人家做客吧,賞了景,喝了茶,還有東西拿,不合適吧?
持笛在前沒有回頭的打算,淺淺一句:“謝謝,不用。”
“如此,那麼這枚沉木戒指便是歸本王了?”手上拿著一枚戒指,嘴角上揚,語氣幾分玩味
沉木戒指?!不知是心裏作用還是燕王腕上的那串沉香佛珠散發的淡淡沉木香味?總之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沉香木。
默然轉身,看去他手裏的東西,果然。
還記得那是兩年前在拍賣會上高價得來的一枚精巧古老的沉木戒指,撇開價格不說,這是除了無情笛外她唯一會隨身佩戴的東西。
還以為丟了,幸好。
慢慢從他手裏拿過,失而複得更為珍貴。
不過突然想到了什麼,很‘客氣’地睨了朱棣一眼:說什麼東西要‘給’,本是她的東西這算該是‘還’吧?還分不清楚麼?
該死,以為’拾而不昧,物歸原主’報答不說,道句謝總歸是要的吧。不曾想,卻是得到一個疑似‘白癡’的目光?!
一張俊顏瞬間沉了。
段凝察覺,暗歎了口氣。東西是人家找回的,不管怎樣基於禮貌應該說聲謝謝。
“多謝。”燦然一笑,猶似那夜屋頂上的明眸笑意,實在美極
這總行了吧,不過某人好像不領情,依舊沉著臉,沒有看她。淡淡應了聲:“嗯。”聲音像是從喉嚨裏哼出
看著朱棣此時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讓老師分少了一顆糖果的孩兒似的,那種的不高興,與其說是在生氣倒不如說像在賭氣。這表情隻怕他自己也不知道吧,段凝想著莫名想笑?
好在始終沒有笑出,否則某人就真要‘怒’了?
隻是暗自一笑,又再淡淡一句:“再見。”一手握著玉笛,一手攥著戒指,
等她轉身離去,燕王方才抬眸望著她走去的背影,一如既往的眉頭微鎖……
方才那表情他自己又豈會不知,隻是不知為何在她麵前習慣隱藏的情緒表情,總會不自禁的流露出來。就像初見那時不受控的抱住她,她是第一個能讓他失態的人,也隻允許她。
謝青一行人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兒,離了莫寶齋又去了城隍廟、許願池、天池湖畔又扯著觀察民間疾苦的理由逛了布莊、飾品店、字畫收藏鋪。
靠著謝青那三寸不爛之舌打了大半折,自己掏了‘一些錢’錢,還有朱允炆也添了‘一點’總之大包小包腿沒走斷,那手都快折了。
朱能是練家子倒還好一些,隻是辛苦了後邊的小安子,雙手拎著糕點,雙臂上架著三五匹綢緞,連脖前僅剩的那點空間還給人塞了兩幅字畫。
哎,真是個苦命的孩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