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築樓。
這裏還是原來的樣子,雖然段凝隻在這裏住過一晚,朱棣沒讓任何人動過房間的一絲一毫。纖塵不染,熏香縈繞。
回府後燕王即刻招來府中大夫替段凝診治,受了點內傷真氣受損,按時服藥,多多休養便是。
聽到大夫回話,朱棣提著的心方才落回原位。吩咐侍女下去煎藥……
不多時,禪心端著一盆熱水進來打算給段凝擦拭一下。原來王爺不是出府前去言墨酒樓嗎?怎麼突然返回還帶了受傷的段姑娘回來?從三緘其口的朱能嘴裏真心打聽不到什麼,禪心也是冒著問號在幹活。
剛擰好了熱毛巾,轉身就給她家主子接過手去了?
輾轉坐在床榻邊,臉色平日的漠然殊不知一雙眸子對躺著的人兒是極少見的溫熱含情。動作輕柔幫段凝擦拭臉頰,生怕擾醒她似的……
天哪?禪心眼珠子睜得大大的寫滿驚嚇不誇張的該是震驚!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什麼時候見過他家主子親自照顧一個女人啊?就連對燕王妃娘娘王爺都不曾如此體貼呢。看來這個段姑娘在王爺心裏已經很不一般了……
雖然禪心知道她隻是一個下人,可這個段姑娘太過與眾不同了。加上王爺一再的反常舉動,禪心莫名地有些為她的女主子擔心;可一方麵她又覺得段姑娘是個好人,王爺好像很喜歡段姑娘呢?
哎,禪心糾結,操碎心似的。默默的識相退下……
時間輾轉,很快到了酉時。
酒樓內,因為燕王要來此用晚膳,所以早早便掛出了‘暫停營業’的招牌,廚房都在忙裏忙外準備呢。
對於七姐妹來說,燕王可算是她們的救命恩人了。請他到酒樓吃一頓飯也是情理之中的,不過這麼熱鬧的事情,謝青不能參與難免有些美中不足……
果不其然,柏含和宮萱去送飯時提到這事兒,謝青整個人就蹦了起來。跟燕王一起用餐耶,這麼刺激,哦不,這麼榮幸熱鬧的事怎麼可以沒有她謝青存在呢?直嚷嚷著要出獄……
吵的實在不行,情急下的宮萱隻好把一隻雞腿塞進了謝青嘴裏:“安靜!”
哦……
謝青把堵住了嘴巴的雞腿抽出,很‘委屈’的咬了一口,不敢再嚷嚷了……
“人家就是開個玩笑嘛,又沒真要逃獄。”謝青頭埋得低低的,咬著雞腿,話語有點口齒不清
無奈,宮萱抿唇。然後從飯盒底層裏拿出了一包‘糖炒栗子’謝青的最愛了。不管是在‘老家’還是在酒樓裏,她老喜歡捧著一包糖炒栗子以前翻雜誌打怪獸現在嘛就是找茬老逗著靈紗玩兒……
“嘻嘻……謝謝萱姐姐。”謝青一見到吃的,其他的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隨後倆人又陪謝青聊了好一會兒,直到悠悠哉吃完了飯,估計都開始消化了。柏含才收拾打算離開……
宮萱剛起身,得見謝青又拿起了‘糖炒栗子’在磕著,宮萱唇角暗暗抽了下:“栗子殼別亂丟。”前兩次來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能吃’的犯人,牢房又每天都要打掃
“哦,知道了。”這不是沒地方放嘛,幹脆下次找個垃圾桶來好了
在這裏雖然有吃有喝,還不用幹活,可是到底比不上家裏啊。謝青默默數著倒出來的炒板栗子,一天兩天……
我的天!還有仨個星期來著!
天竹齋。
夕陽餘暉清淺透過木雕花窗折射在房裏的牆上地麵,古香古色透著靜謐。
段凝靜顏默坐書案,不知為何自從花芝逃之夭夭後她便開始有一絲心緒不寧……
素手不自覺續續轉悠著玉笛,她習慣在思考的時候轉動手裏的鋼筆,如今執著笛子也能隨手轉個幾圈。
波瀾不驚的幽眸不經意間望去了右前方木架上她精心栽培的那一株曇花,好像該澆水了?
思及起身,拿了桌上的茶葉水,慢慢淋在曇花盆栽中,這是在孤兒院時院長教她們的,曇花偶爾澆一點冷掉的茶葉水可以當是飼養的肥料……
靈紗有跟她講過盆栽被鄭天雄撞倒過,後來是被燕王親自栽種好的,原以為會破壞它的成長,不過現在倒是長得好好的。雖然曇花很難移植,但若是種活了,它的生命力是很頑強的。
記得有一句話說‘曇花一現為韋陀’,故又稱‘韋陀花’。曇花之所以美,在於它所展現的生命極致的絕美,刹那芳華,卻是永恒的美麗。
不自禁,轉眸探了探窗外黃昏西下,該是酉時了,他還未來?……
燕王府。
燕王見段凝未醒來,就先返回書房將落下的折子批閱好。
剛處理完,正端起茶杯,禪心便來通報:“王爺,段姑娘醒來了。”主子吩咐過隻要段姑娘一醒過來就馬上告訴他
“本王這就過去。”燕王一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似乎疲憊頓時都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