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心也猜想王爺是不是去找段姑娘了,然後那副模樣回來是發生啥事了嗎?
想問又不敢開口,不問又擔心主子。
哎,真是‘伴王如伴虎’啊……
當然,燕王是不知道身後兩人的想法。
頓了頓,墨眸隱了心緒。發話讓他們不必跟著,便又起身離開空明樓。
舍下衷心護主的朱能和禪心獨自風中淩亂。
天竹齋。
段凝洗涑完畢,身著一襲素白嬋紗,盈盈纖腰用一條墨綠色腰帶係住,妙曼身姿嫣嫣勾勒。垂直長發散散披著,白皙無暇的容顏不施粉黛有種出水芙蓉的天然美。淡漠神情,薄涼氣息卻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一隻素手輕輕抵在下顎望著桌上的十六字心決發呆,確切的應該是苦惱。修煉停滯不前,每一次無功而返還消耗了不少真氣。
到底要她怎麼做?如果可以練成《無情音》第三式,那時在盟主大會上才有勝算與逆天行抗衡。而如今她連口訣都參悟不得,根本沒辦法進行習練。
有點厭煩的拿一本書壓上宣紙上麵,眼不見為淨。然而那本書夾著的一張紙邊角露了出來,正是朱棣書寫的詩句,默了默還是抽出來。
頓時段凝的麵前就有兩張宣紙,一是心決習法,二是不舍的詩句。段凝就這樣看著,她總是要做出一個選擇的!
段凝承認她是動了情,心中有朱棣的存在。但她想隻是情動若決心斷絕念想,將他從記憶中除去,讓一切回到原點是不是就可以了呢?段凝這樣想著要再試一遍!
頓了頓,將那張書寫得龍飛鳳舞的宣紙又夾進了書頁中。殊不知若她真是下定決心,應該是把張紙撕掉的才是,所以她並沒有?!
看了一眼那十六字心決,便起身往床榻走去。定神盤坐,雙手平放氣聚丹田,幽眸緩緩合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簾下方投下一層陰影。凝神靜心,氣息相依,慢慢按著心法口訣運行修煉……
剛開始還好好的,可當段凝快達到‘入靜’境界,無情止水之時,卻無法再繼續前進。
腦海裏不斷有雜念幹擾,不斷閃現了不該出現而揮之不去的片段……
朱棣,都是朱棣!
他對她笑,為她受傷,抱她,對她好。朱棣的柔情,溫熱的目光灼傷了她。仿佛心一下子被什麼東西給揪住了一樣,丹田有一股熱氣似乎從腹部開始流竄周身經脈,竟然不受段凝控製。
一時間前進不得後退無法,壓製不住體內那股莫名生起的邪氣。絕美的容顏因為氣血逆施秀眉緊緊蹙著,兩頰泛紅。
霎時段凝感到極其的難受,血液在翻騰無厘頭地流竄,身子漸漸發熱冒著一層冷汗。微微顫動,咬著霜唇,片刻終於壓製不住那股邪氣一下竄到了心口,化為瀝血吐口而出……
朱棣與段凝的功力修為不相上下,她能感到他的存在,他亦能。
可是這一次朱棣已來到了段凝房外有一會兒了,裏麵燈火通明卻沒有半點動靜。往日來段凝沒睡下的時候總會翻幾頁書或是算賬打算盤的細碎聲,在夜深人靜中便顯而易聽。
突然的寂靜讓朱棣不得不心生疑惑,抬步往轉角探去,其他姐妹的房門已緊閉一片黑暗……
不對勁?有種不好的預感在朱棣心裏滋生,攥了攥袖下的折扇,還是上前敲了門。一下兩下,全然無反應!
算來有一個月了,他每晚都會來這裏。雖然隔著一扇門,但他能感應到段凝氣息的存在,默默站上一會兒等她熄燈睡下他方才離開,才算是過完這一天,是他給自己可以安心入睡的原因。
推開了房門,書案不見人影。下意識探去了珠簾後的床榻,才驚覺段凝倒在上麵!
朱棣瞳仁一縮,幾個箭步躍然上前。段凝竟是暈倒過去的,嘴角此時還殘留著血跡,白皙的臉孔透著蒼白顏色。
一個驚呼,喚了兩聲段凝仍是不醒人事。朱棣先是伸手幫她診斷:女人脈象紊亂,氣血倒施,這是強行運功而導致走火入魔被自身真氣反噬受傷。
該死,她這是在做什麼?不知道調息運功必須要凝聚心神心無旁騖,怎會出現這種情況?
原本深邃的墨眸黯了黯想發怒,可看到段凝這樣蒼白無力哪裏還有脾氣,對躺著的女人也發不出來呀?
哎,五官深刻冷峻的麵容透著無可奈何還有憐惜與心疼。將段凝輕輕扶起,自己也上了床榻。單手摟著女人,一手運動將自己的真氣續給段凝,幫助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