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黃鶯和我就商量好了計策,那就是以不變應萬變。我們雖說有任務在身,但畢竟沒有時間限製,而這裏的案子正好相反,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要說著急,還是他們更著急,黃鶯的想法也是很簡單,就是和他們耗著,看誰熬不過誰。
我心想這辦法也不怎麼高端,一切還要看他們對我們了解的深淺。如果他們知道109局的實力,一定會把我們當成救命稻草,反之,沒準這種對抗就會變成持久戰。我清楚黃鶯心裏的想法,她是咽不下這口氣,畢竟我們之前查案,處處受到尊敬和優待,在這裏吃癟,心中肯定不服。
我雖然有自己的看法,但還是要顧及黃鶯的感受,也就聽她的指揮,在酒店耗了好幾天。其實這種時光是非常無聊的,我又不喜歡到外麵亂跑,隻能呆在酒店裏看電視,就這個空當,給張斌掛了個電話,讓他好好看著鋪子。
百無聊賴的生活就這樣過了有一個星期,我每天就是看看電視,吃飯睡覺,這個酒店的服務很周到,東西也很好,這樣的生活很養膘,我都覺得自己肚子上有了贅肉。這段時間,保密局的人隔三差五都要來看看,希望黃鶯答應他們的條件,而黃鶯總有恰如其分的借口把他們支走。
這樣耗著,果然把壓力都推給了對方,直到最後,郝局長再次親自前來,在飯桌上,再次旁敲側擊地說到了幫忙的事情。我和黃鶯知道他們賊心不死,這樣軟磨硬泡肯定是心虛得不行,據他說,據在這個星期,又有一個高中女生失蹤,輿論已經把他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聽他這麼說,我們有些幸災樂禍,但表麵上還要裝作滿臉驚訝,而且對此表示同情。其實我是真有同情的心理,不過同情的對象是那些受害的女生,而絕非眼前這些隻會耍手段的官員。
黃鶯繼續和他們插科打諢,陰一句陽一句,郝局長又不好發作,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還要佯裝笑意,表情甚為尷尬。我在旁邊說不上話,不過看著郝局長的樣子,心中覺得很過癮,很出氣。仿佛前次見麵吃過的癟,今天給補回來了。
但我也知道,像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根本不會輕易服軟,說不定心中又再盤算著,如何扳回一城。果然,郝局長突然命令手下的人出去,說又機要的事情要和我們說。
我和黃鶯對視一眼,都想到,郝局長又要出招了。
他的手下走後,屋子裏隻剩下我們三個人。郝局長這時已經調整好情緒,恢複到之前那種深藏不露的高人姿態。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看著黃鶯說道:“這位同誌的口才確實不凡,我也就不再班門弄斧了。不過,據我所知,二位的某位同事,似乎也來過我們這裏。”
此言一出,黃鶯登時愣了一下,其實我也是心裏一驚。據我所知,404組來確實有人來過這裏,那就是失蹤的洪爺。
黃鶯的表情很快恢複平靜,說道:“這是我們組織內部的事情,我不是很方便透露。”
黃鶯很善於和人談判,她這句話說得很好,言外之意就是:這幹你屁事?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黃鶯不僅僅是個神婆,還是個談判高手。
其實我挺佩服這樣的人,畢竟這種場合,話不能說得太直白,需要旁敲側擊,而且用詞要準確,讓對方既要聽懂,又抓不到什麼把柄。而我身邊這兩位,恰恰都是都是深諳此道的人精。
郝局長聽完笑了一下,說道:“我也沒有其他想法,你們派出的這位同誌,我是見過麵的。因為這屬於鄙人職務分內之事,就像現在我接待二位一樣。不過,那位老同誌走的時候,我卻沒能給送行。”
他一提到“老同誌”,無疑就確定了這個人是洪爺,而且這句話很委婉地說出了,洪爺是在這裏失蹤的。這麼說,也顯得郝局很高明,他能這麼說,就已經確定我們是來同一部門,而且對我和黃鶯的底,摸得很清楚,但是他避開了自己知道我們身份這一點。
黃鶯說道:“沒想到這件事還讓郝局惦記著。不過這是我們部門內部的事情,需要專門的人員來調查,就算是我們倆,對這件事也知之甚少。”
這話言外之意是:老狐狸,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我們局裏人都不知道,你瞎操什麼心?
郝局長聽完,臉上有點掛不住,但也沒發作,繼續說道:“這確實是你們內部的事情。不過,既然事情發生在我們這裏,我們一定要盡地主之誼。來調查的所有人,我們都是竭盡全力來幫助的,可是當時我們的連環自殺案還沒結,能幫忙的地方還是很少。不過,後來我們有了些新發現,再聯係你們的時候,期間似乎出了些差錯,以至於這些材料沒有轉交到你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