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說過,五行誅魔陣的厲害,不僅僅是它單體殺傷性高,更可怕的此陣的目的是借刀殺人,對於結對的闖入者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因為甬道內的空間極為狹小,人多的時候,必然會排隊進入,對於這樣的隊列,後者觸發的機關,一定會重傷前者,正是以賊製賊的策略。
而且,此前我們也見識過,甬道中的機關觸發踏板,極具迷惑性,有的看似觸發器,其實是做出來的假象,用來混淆視聽,一旦踩中真正的機關踏板,多重致命打擊會接踵而至,根本沒有生還的希望。
這個陣法本來就是根據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創造出來的,其中五種元素代表的各色機關肯定彼此交叉組合,形成立體打擊的局勢,讓私闖者防不勝防。這樣機關的組合毫無規律可循,黃鶯的卦象知識,在這裏毫無用於之地。
想一想方才甬道內胖子的遭遇,這裏的風險就可見一斑。而那個胖子說不好是久經曆練的盜墓賊,進入各類古墓就如同回自己家後院一般,就是這樣的老手,都折在這裏,更別提我們了。
更令人感到為難的是,除了我們三人要逃出生天,還要將洪爺的屍首也帶出去,這簡直就是雪上加霜。黃鶯此時感歎道:“如果碌碡在就好了,他力氣大,自己搬動洪爺也不是問題。”
我苦笑道,鶯姐你這麼說可是有點癡人說夢了,就算碌碡在這裏,主要矛盾還是如何過得去“五行誅魔陣”,除非那碌碡是大羅金仙,要不然我們還得照樣玩完。
這並不是信口開河,打擊隊友士氣。我們對“五行誅魔陣”的一切看法,也都隻停留在推測階段,這些綜合性的機關到底是如何運作的,觸發的順序是什麼,都不得而知,一切都是未知數。
想到這裏,我看著黑黢黢的甬道,內心悲涼至極,不禁輕歎了一口氣。
文雀知道我和黃鶯都是心中淒然,便用勸慰的口吻說道:“你們先別灰心,我有辦法破陣。”
他這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態度極為斬釘截鐵,不由得讓人心生希望。對於文雀這個人,我想我還是不夠了解的,他腦子裏想的東西,總能比旁人快一步,這或許就是他的過人之處吧。不過,他此時這麼說,一定有有他的根據,最起碼,肯定不是無意義地的讓我們寬心,說不好,他已經從胖子的記憶中,得到了某種破陣的啟示。
文雀和我們商議道,既然是“五行誅魔陣”,那麼連續的機關應該有五個,除去門口的那一個,甬道中危險的觸發器就剩下四個。這四個觸發器很可能是隱藏在腳下的踏板中,也有可能在牆壁的青磚裏。他曾經注意過,甬道內的地磚一共是256塊,而牆壁上多有手指粗細的小孔,這些小孔估計就是機關的位置。
根據陣法的原理,它是利用後一人觸發殺傷前一人,那麼這樣推斷來說,甬道小孔周圍一人寬距離的地磚和牆麵很有可能暗藏出發裝置,要是我們能夠確定機關觸發的位置,做上記號,通過的時候留意避開它們,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我和黃鶯對視一下,覺得文雀這個思路很簡單也很合理。畢竟機關需要觸發之後才能啟動,而最好的辦法就是避開觸發器,或許這就是萬全之策。
商議已定,文雀就起身要進入甬道勘察一番。黃鶯此時拉住文雀的手,一臉的擔心,不用說也知道,甬道內自然是十分凶險,要不然那個胖子也不會瞬間中招,失去行動力。雖然陣法機關設置的原則是“以賊製賊”,但並不排除它對單體的傷害。文雀此行,堪稱驚險萬分。
不過,除此之外,我們並無他法,隻能根據文雀的思路,探明觸發踏板的具體位置。而我們三人之中,能有如此身手的,除了文雀也並無他人。
文雀輕輕推開黃鶯的手,跟她要了一些黃紙,以備此後在危險區域做出標識。他拍拍黃鶯的肩膀,說了聲“放心”,便躡手躡腳地踏入甬道之中。
我和黃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目不轉睛地看著文雀在甬道中探索。
隻見文雀半蹲著身子,左手擎著不怎麼亮的手機照明,右手向前伸出去,輕輕地在地磚上按動,以此來確定踏板的位置,在確定地磚之後,他稍微挺直身體,又在四周墓壁的青磚上摸索。
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墓室中的各種氣味很快就鑽入我的鼻孔。我戰戰兢兢地向甬道內張望,生怕文雀一個不注意,瞬間就觸發了機關,血濺當場,那情景簡直恐怖至極,我盡力不去這樣想,可是到底是控製不住,心跳速度越來越快,渾身都有些顫抖起來。
文雀此時才走出去不到一米的距離,他像個盲人一般,摸索著蠕動般前進,他用手確定了其中的一塊地磚,就在一隻腳踏上去的瞬間,甬道裏忽然發出一陣“哢嗒哢噠”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