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到學校的時候,禿瓢卻已經不在了。淩娜說,禿瓢知道我叫了人圍堵阿白,所以提前逃走了。淩娜還說,她給盤玉子媽媽打電話了,告訴她是禿瓢撞了盤玉子,因為當初盤玉子媽媽說,一旦找到凶手,一定要告訴她。
不僅禿瓢不見了,連曲猛都不見了。這一天,是個星期五,下午放學早,我們到了二中大門口的時候,正趕上放學,很多學生從校門裏湧出來。大家看見野人和他兄弟們的摩托車,知道是社會上的混子,不敢靠近,但有很多人遠遠地圍觀。
淩娜從校門裏出來,告訴我們,她反反複複找過,發現禿瓢和曲猛早就不見了。不過,淩娜說,她打聽到了禿瓢家在哪裏,而且盤玉子的媽媽也問過,她告訴了她。我說:“她問禿瓢的家幹嘛?是不是她想去找?會不會出什麼事?”
我讓淩娜隨時打聽消息,然後繼續坐上野人的摩托車,去找禿瓢家找禿瓢。我們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禿瓢家所在的地方。禿瓢家,也是平房,有個院子。我們到了院子門口,正要查看那到底是不是禿瓢家,突然聽見院子裏有個人說:“爸,媽,我這就走了!要是有人來問我去哪兒裏,你們就說不知道!聽見了嗎?”
那正是禿瓢的聲音,我一腳踹開大門,發現禿瓢背了個包,準備出門,看來,他是要逃。禿瓢發現我帶人闖進了他家院子,轉身就往院牆邊跑,爬上牆頭,想翻牆出去,可是牆外還有野人的兄弟守著,他沒能跑得了,一跳下牆就被抓住了,我也立刻跑出了院外。
禿瓢被野人的兄弟一頓爆揍,禿瓢的父母大叫著讓停手,可是沒人聽他們的。我走過去,踢了禿瓢一腳,說:“禿瓢,你說,是不是你撞死盤玉子的?”
“就是我,咋啦?可惜我沒撞死你,便宜你了!”禿瓢扯住嗓子大喊,脖子上青筋暴露。這混蛋,都這時候了,還這麼囂張。我捏緊拳頭,發了狂一樣掄了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拳,我的手背上都出血了,而禿瓢大口喘氣,都不喊叫了,禿瓢父母發了瘋一樣過來阻止我,要和我拚命。
正在這時候,警報響了起來,似乎有警車來了。摩托車發動了,野人和他的兄弟們要撤,問我走不走,我說:“我不走!禿瓢是殺人凶手,我要將他交給警察!”
野人說了一聲“你自己小心”,就和他的兄弟們一起開動摩托車,很快就不見了。警車在禿瓢家門外停了下來,禿瓢在他父母懷裏,哭了起來。我等著警察來抓我,可是,警車停下來之後,和警察一起從車上下來的人,卻是盤玉子的媽媽。
原來,是盤玉子的媽媽叫的警察。警察把滿臉是血的禿瓢帶上了警車,我和盤玉子的媽媽也上了警車,禿瓢的父母哭喊著,但警車很快就開走了。到了警局,禿瓢先前還抵賴,等我去作證,和他對質的時候,他屈服了,招供了撞死盤玉子的事實。盤玉子的媽媽雙手顫抖,給了禿瓢一個耳光,然後她就哭了。
禿瓢被拘留了。警察帶禿瓢做了個檢查,我那一頓拳頭,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所以不用負什麼責任,所以,我和盤玉子的媽媽離開了警局。我坐盤玉子媽媽的車回去,在車上,我問她把盤玉子埋在哪兒啦,盤玉子媽媽歎了一口氣,說:“還是埋在風城了,她在風城生活了那麼久,應該也習慣了!而且,她還能陪她爸爸!”
“什麼?”我一時沒明白,有些困惑。盤玉子媽媽的眼淚滑下了臉頰,她邊開車邊說:“哦,忘了告訴你了,盤玉子的爸爸死了!”
我大為驚訝。盤玉子的媽媽告訴我,盤玉子死後,她太過傷心,疏於照顧盤玉子的爸爸,沒想到,他的毒癮又犯了,而且吸的劑量很大,等她發現的時候,已經不可收拾了。她說:“一個月前,我出了趟差,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他死了,身旁還放著針管之類的毒具!他真的是把自己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