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薑雲姝身上。
大家都在等著她的答案。
白傾柔手指微抖,不安地張嘴欲解釋,不料身邊傳來薑雲姝含笑的聲音,“四妹妹可別因為自己的花燈是買的,就誣賴我。你說我這花燈不是自己做的,有何憑證?你說我暈倒了,那你又說說,我為何暈倒了?又暈倒在何處?又是誰見到的?”
一連串的問話,不徐不疾,卻將白心蘭問得啞住了。
花燈一定不是薑雲姝做的,可是她沒有證據。
薑雲姝暈倒了,暈倒在哪裏,是誰看見了,她都不能說,因為鞭炮是她放的,薑雲姝也是被她嚇暈的。
白心蘭雖然傻,但也沒有傻到自掘墳墓。
白畫蘭雖然心機深沉,但這件事她不知情,見白心蘭六神無主的樣子,心裏也料想到了幾分,自己也無可奈何,那就索性不管了。
“四妹妹忽然這麼說,可是聽誰嚼舌根了?”薑雲姝麵色帶笑,實則步步緊不。
白心蘭眼珠子四下轉了轉,理直氣壯道:“聽你身邊的婢女墨琴說的,你快叫她出來!”
當時她將薑雲姝嚇暈的時候,墨琴就在。
“很不巧,墨琴因為打擾我午睡,被我小懲大誡,現在留在上竹院。”薑雲姝麵上雲淡風輕,假裝思索了片刻,“我隻是午間小睡了會兒……四妹妹莫不是聽她胡說,所以就誣賴這花燈不是我做的了?”
白心蘭一想事情不是這樣的,可是墨琴現在不在場,她又不能說是自己放鞭炮嚇暈她的,左思右想,隻好咬牙道:“好啊,這個賤婢居然撒謊騙我,一會兒我可得好好教訓她一頓!”
什麼時候,這薑雲姝變得這麼狡猾了?
薑雲姝輕輕摸著花燈,朝她笑了笑,“以後四妹妹可要明斷是非,切莫再冤枉好人了。”
白心蘭將臉一轉,冷哼了一聲。
原來隻是誤會一場,康玉梅十分無語,“時辰不早了,太子殿下還等著,你們將花燈放下河吧。”
白畫蘭抱著花燈帶頭走過去,白錦蘭隨後,然後是白蕊,最後是薑雲姝跟在白心蘭身後,大家一起走到河邊,呈一排散開,陸續將花燈放到河麵。
見花燈悉數放完,主持祭祀的法師高唱一聲,“牛羊貢品、花燈獻上,從此祖先安明,家族興旺,子孫繁榮,祈禱——”
在場眾人齊齊閉眼,雙手合十,默默祈福。
唯獨站在岸邊的東樓池月和嵇壯,望著隨風飄走的花燈,並沒有跟著動作。
在眾人安靜祈福的時候,嵇壯眼尾卻瞟到了一抹人影,那人影纖細嬌小,從懷裏悄悄拿出一把剪刀,惡作劇地將白心蘭的短衫剪開,露出了裏頭的紅衣,然後迅速收好剪刀,閉眼祈福,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
嵇壯睜大眼,指著那人影看向自己的主子。
東樓池月唇角上揚,眼中勾起一抹興味的笑意,接著,他伸出食指輕輕放至唇邊,示意嵇壯不必多管閑事。
嵇壯隻好暗暗放下了手。
“禮畢——”法師一揚招魂幡,眾人這才緩緩睜開眼,陸續走到河岸高處。
突然,一頭祭祀大黃牛像是受了刺激,後蹄一腳踢開牽繩的下人,猛地衝向岸邊。
“小心!”高處的老太君手指岸邊,麵如土色。
河邊的幾位小姐轉頭一看,麵容大驚,反應了一瞬,也顧不得什麼淑女典範,一邊發出尖叫,一邊四下狂奔。
在場的下人趕緊過去幫忙,主子們則慌張地躲到一邊,周圍很快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