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雪婆一旦出事,最先遭殃的就是雲姝!
那又是誰容不下雲姝呢?
見老太君一臉深沉的思慮模樣,白畫蘭紅唇緊抿,心跳加速,低著頭,不敢有絲毫動靜,更不敢出聲將老太君的思緒拉到自己身上。
良久,老太君收回目光,冷冷瞧著周大娘,“說,是何人指使你這麼做的?”
周大娘心下大驚,頓了片刻,有條不紊地故作消沉,“沒人指使我。”
“沒人指使你,那你為何要拉上雲姝給你墊背?”老太君緊緊盯著她的神情變化。
周大娘垂著頭,好在白畫蘭早已為她想好了說辭,解釋倒背如流,“沒有薑小姐給我墊背,我如何脫身?隻有讓大家都以為雪婆是薑小姐醫死的,才沒人懷疑到我。”
“周大娘的說法看似很有道理,實則漏洞百出。既然我沒有死,那你又是怎麼買通薛大夫斷定我死的呢?”雪婆不著痕跡地插了一句,白畫蘭帶著薛大夫萬般阻撓,她雪婆不是傻子。
老太君警鈴大響。
確是如此!
薛大夫是青州最好的大夫,如果周大娘說雪婆死了,那是因為周大娘胡說,可薛大夫……他可是白畫蘭請來的人啊!
意識事態變得不利於自己,白畫蘭笑了笑,急忙說道:“薛大夫是青州有名的大夫,是從天下醫館出來的學員,天下醫館學風嚴謹,薛大夫絕不是被人收買的人,這也許就是一場誤判。”
說著,她又看向薑雲姝,笑道:“適才雲姝妹妹也說了,薛大夫可能就是誤判,雪婆也許還有救,畢竟就連雲姝妹妹先前也不敢將話說死了,對吧?”
薑雲姝卻不領情,眨了眨無辜的眼,“大姐姐這可就誤會雲姝了,雲姝隻說雪婆可能還有救,可沒說雪婆已經咽氣了。”
“是啊,還是雲姝妹妹的醫術高明,薛大夫隻能根據心跳和體溫,來判斷雪婆是否死亡,而雲姝妹妹卻依著別的法子,看出雪婆還活著,雲姝妹妹明顯是技高一籌。”白畫蘭笑麵如春風,一副毫無心機的模樣。
老太君看了,不由得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畫蘭才十六歲,雖然比旁人聰慧,但她溫婉善解人意,絕不像她娘親那般心思歹毒。
這也許就是薛大夫醫術不精,誤判了吧。
思及此,周大娘是萬萬留不得了,老太君向來雷厲風行,仰起頭吩咐,“將這個賤婢拉下去,杖斃!”
“奴婢雖然錯了,可是奴婢的家人沒有錯,奴婢不求善終,隻求您們看在奴婢一輩子忠心為主的份上,好好善待奴婢的家人!”周大娘被拖下去,雙眼死死盯著白畫蘭,提醒著她。
白畫蘭伸出一根指頭,輕輕一點。
周大娘這才閉上眼,臉色沉痛,任由下人將她拖了下去。
很快,院子外的板子一聲接著一聲,周大娘卻一聲都沒有吭,一心赴死。
“老太君,周大娘暈過去了。”執行杖責的下人走進來道。
老太君眉頭緊鎖,語氣冷硬,“繼續打!我暖香齋不留奸佞之人!”
“是!”下人頷首。
轉眼間,院子外又“劈劈啪啪”的響了起來,密密麻麻的皮肉打擊聲,急如雨點,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讓人頭皮發麻,如催命一般。
一炷香後,外麵一片死寂。
薑雲姝緊握著手指,心裏沒有一絲悲憫。
與虎謀皮,這就是下場。
今生死的不是她們,就是前世的薑雲姝。
這輩子,她寧負天下人,也決不讓天下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