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畫蘭悠悠揚起唇角,“小荷就是咱們的退路。她若不死,必然會供出我們,所以,她不自盡,也得自盡。”
她做事向來會留有一手,從來不會讓棋子有反叛的機會,周大娘和小荷就是例子。
白心蘭聽明白了,心裏對小荷沒有一絲憐憫,反而唾棄道:“這賤婢就是貪心,她要是將銀子乖乖分給李煉,李煉就不會等在那兒壞事,說白了,都是她太貪心了!”
她卻不知道,小荷的貪心,隻是為了生存,為了逃避父親的打罵。
康玉梅譏諷一笑,也忘了疼痛。
白畫蘭更是渾然不在意,府上下人多了去,她心思都去憐憫別人,還怎麼籌謀進宮做皇後?
康玉梅摸著膝蓋,雙眼瞧著自己的腳踝,氣不打一處出,“今夜要不是錦蘭那個死丫頭出來攪局,賈燕可沒這麼容易脫身。”
“娘真以為是錦蘭來得巧?”白畫蘭走在步輦旁,神色平靜,眉眼裏卻有一絲陰沉。
康玉梅聽出端倪,“那是誰?不可能是薑雲姝這女人吧?”
白畫蘭回首,揚唇,“就是她。”
康玉梅臉色大驚,“怎麼會......”
自從中元節那夜以後,大大小小的事情算起來,她們已經栽到她手裏不下三次了!
“娘,今時不同往日了,依我這些日子的觀察,她好像變了一個人,臨機應變,能屈能伸,醫術高明,就連我有時也看不透她。以後,我們必須更加謹慎才行。”白畫蘭一字一句,如同給康玉梅敲著警鍾。
康玉梅握住拳頭,咬緊牙關,“那我這腿難道就白白被夾了嗎?畫蘭,我忍不了這口氣啊!”
“娘莫急,這次容我好好籌謀一番。”她雙眼深邃,腦子已經開始了算計。
康玉梅知道她有想法,也不再多說。
這次雖然讓薑雲姝攪了局,自己還被反擊報複了,但是該有的計劃還是沒有耽誤,白傾柔受傷,賈燕被罰,說明薑雲姝還是能力有限,並不能事事都能防患。
上竹院。
軟榻旁,薑雲愛倚在靠枕上,手裏拿著一本詩詞,見燈光有些暗,於是用剪刀剪了一截燭芯,屋子裏又亮堂了許多。
“直接進院,將步輦停在主屋前,佳風佳雨,你們一起將我娘扶進來。”
她聽著外頭的說話聲,便拿棍子撐起竹窗,側臉一瞧,看到步輦上受傷的白傾柔,頓時白了臉色,“娘,你怎麼了?!”
白傾柔已經下了步輦,單腳站在地上,抬頭就見薑雲愛急急忙忙地跑出屋子,她製止道:“娘沒事,就是摔了一跤,你慢點走。”
薑雲愛看著她腳踝處的紗布,將目光轉向薑雲姝,“姐姐,娘這是怎麼了?”
“進屋說。”薑雲姝淡淡道。
姐妹二人合力將白傾柔攙扶進屋,又讓佳風佳雨守在門前,這才細說了起來。
“這一定是康氏母女幹的好事!她們見姐姐醫術了得,就有了妒意。”薑雲愛一直對白府人沒什麼好印象,尤其是康玉梅,所以一出事,就會想到她們頭上。
薑雲姝怕妹妹擔心,隻說了白傾柔是被老鼠夾夾了,其餘並未多說,“這後宅的日子,恐怕沒有以前太平了,雲愛你也要小心,多加留意周圍的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