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畫蘭自然沒有發現,拿起茶杯正欲飲下,放到唇邊時才看到這片礙眼的花瓣,她紅唇緊抿,發泄似的一股腦兒倒在身後,重新又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薑雲姝不露痕跡地觀察著,見她喝下以後,這才拿起自己的茶杯放到唇角,微微揚唇。
她的習慣真是一點也沒有變,一生氣就愛喝水。
前世同她做了多年的姐妹,因此她什麼習性,薑雲姝還是知道一些的。
現在薑雲姝大放異彩,為了讓白畫蘭風頭不被奪去,沈雪隻得又安排了幾個資質平庸的人上來展示。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所以她的目光轉過來時,大家都躲開了視線,都怕被她點中。
隻是她的目光落到柳如玉身上時,唇角一勾,又改變了注意,“如玉姐,聽說你寫得一手好字,不如上前來展示一二?”
柳如玉的才名一下壓她一頭,如今正好用薑雲姝的名氣壓一壓。
這些身外之名,柳如玉本不在意,隻是被沈雪這般刻意點名,她一雙桃花眼輕輕眯起,語笑嫣然,“今日太子殿下在場,我本不欲多言,隻是沈大小姐太過殷勤,引起了我一些不適。”
沈雪臉色一僵。
“先不論你舉辦賞花宴不利,導致狂蜂襲人,就說你明知府上養著蜜蜂,卻還讓在大家的花茶裏放蜂蜜,又是何居心?”柳如玉字字珠璣,語氣微冷。
眾人恍然,後知後覺地看向沈雪。
沈雪如坐針氈,張了張嘴,“我......”
“園裏若沒有養蜜蜂,又何來蜂蜜?如玉姐可真會說笑。”白畫蘭巧笑盼兮,用繡帕輕輕捂著唇角。
“要是不會辦宴,那就不要申請這個位置,以免讓人貽笑大方了。”柳如玉冷冷一笑,言辭犀利,絲毫沒有給她臉麵,“如今大家容顏皆受損,你還點名讓大家在太子殿下麵前出醜?你為何不頂著你這張腫脹的醜臉展示才藝?若不是自願,你又憑什麼點名強迫大家?就因為你的主辦方?大家可是有頭有臉的大小姐,不是你沈府的丫鬟奴婢!”
眾人一聽,隻覺心中暢快不已。
沈雪臉色煞白,緊緊盯著她,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
周圍公子都是和男兒在一起的多,哪裏見過這般陣仗,紛紛怔愣在原地,更不知道說什麼了。
薑雲姝莞爾一笑,沒想到這位柳小姐看似柔情似水,倒是位性情中人。
這時,一個錦衣男子小心翼翼地靠過來,拉了拉柳如玉的衣袖,小聲道:“二姐姐,太子還在呢。”
說完,他飛快地看了薑雲姝一眼,然後又飛快地低下了頭,臉上泛著一抹不自然的紅。
柳如玉一愣,繼而轉向前首的東樓池月,抱歉一笑,“民女造次了,還望殿下恕罪。”
“無妨。”東樓池月淡淡回道,然後他看向臉色極其難看的沈雪,“就依柳小姐所言,一切自願。”
“是的,殿下。”沈雪虛驚一場,手心和後背都是冷汗,她尷尬地看向眾人,“那就各憑自願吧。”
眾位閨秀頷首,然後便看見一些人自請上台,或書畫,或彈琴,展示完畢以後,皆看向太子,希望能得他一句評語。奈何太子自從為薑雲姝鼓掌以後,便再未多言,更別說評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