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說你當時不是被我一舞傾心?如果我變成殘廢,如果我容貌盡毀,你還會娶我?”她覺得可笑,事已至此,他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柳元熙如同晴天霹靂,被自己愛慕傾心的心上人這般看待,他臉色蒼白,心下一激動,瞬間指天發誓,“我柳元熙在這裏發誓,我要是這般膚淺無情,我就遭天打雷劈!如果你殘廢了、容貌毀了,我一定初心不改,照樣迎娶你!”
這話反倒是讓薑雲姝愣住了,“你......”
難道前世還發生了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難道是白畫蘭還做了些什麼,才導致柳元熙悔婚負心?
罷了罷了,這已經不重要了。
她看著他這模樣,輕蔑一笑,“柳公子,我話已至此,還請你自尊自重,莫要再對我糾纏了,人言可畏,要是毀了我閨名,我定不輕饒!”
說完,她決絕地轉身離開了。
柳元熙緊緊攥著拳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詆毀他!不過不要緊,他一定會想辦法向她證明,他不是這樣的人!
少時。
薑雲姝回了白府,經過長柏院那片樹林時,沒想到竟然遇見了白畫蘭,遂微微挑眉,“大姐姐真是健壯,身子這麼快就恢複好了。”
“勉勉強強吧。”白畫蘭笑顏如花,隻是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她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長柏院,“適才太子邀我進去坐了坐,我們談得可開心了。”
太子邀請她?鬼才信。
“太子隻是與大姐姐多聊了幾句,大姐姐就開心成這樣,那我與太子日日暢聊,時時玩耍,是不是就得高興上天了?”薑雲姝心情不佳,出口句句帶刺。
白畫蘭隻是想炫耀一番,哪知她這般嘲諷,但好歹是見過她的毒舌,知道討不到口頭便宜,便也不再激她,“太子囑托我,要是妹妹你回來了,便去一趟長柏院吧。”
“你跟他說什麼了?”她立時覺出不對。太子向來不屑白畫蘭,怎麼可能會讓她傳話,必定是她自己的意思。
白畫蘭悠悠一笑,施施然地轉身離開了。
站在原地,她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踏步去了長柏院。
剛進院子,青案就輕步走過來,蹙眉問道:“薑小姐適才去了柳府?”
“嗯,剛回來。”她道。
青案張了張嘴,想問她是不是說了那番話,不過這不該是他問的,是以善意提醒了一句,“殿下心情有些不好,你小心點。”
白畫蘭肯定來告了狀,她點點頭,然後走向那涼亭中人。
今日陽光依舊明媚,長柏院裏花不多,大多都是常青樹,那人一襲霜色白衣,靜坐涼亭,手執一杯茶盞,美得如詩如畫,隻是一雙鳳眸覆了一層薄霜,就連亭外的陽光也暖不了半分。
她緩緩走近身旁,朝他行了一個下拜禮,“民女雲姝,見過太子殿下。”
“我們之間,有必要這麼生分嗎?”他麵色神色,抬起手腕,將茶盞裏的白水一飲而盡,隻是早已冰涼的水,一路涼到了腸胃,他卻沒多少體味。
她抿了抿唇,“殿下是太子,我隻是草芥,身份有別,理應行禮。”
“柳夫人宴請了你?”他又為自己倒了一杯,並沒有叫她落座,水從寬大的袖袍一路流到杯中,別有一番風情。
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麼,都那麼優雅從容,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貴氣和教養,這種氣度,並不像白畫蘭隻是裝出來的,仿佛與生俱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