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愛似懂非懂,正要問甄氏為何送姐姐謝禮,話到嘴邊,她瞬間就捂住了嘴,看著雲淡風輕的姐姐,一臉驚訝。
甄氏利用舞伎的計策,竟然是姐姐出的!
“走吧。”見珍珠出來,她催促了一聲。
薑雲愛緩過神,欣慰地出了一口氣,她原本還在擔心,康玉梅要是出來了怎麼辦,新續的大舅母為難她們又怎麼辦,沒想到姐姐早就想好了這一箭雙雕的法子。
白蕊當年是被白畫蘭害死的,她要是不對付姐姐,姐姐也不會出手,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甄氏承了姐姐的恩情,定會將一腔怨怒報複在康玉梅頭上。
這樣一來,康玉梅這輩子也別想出來了!
不但如此,白畫蘭和白心蘭那邊也危險了,就算甄氏不是個善於心計的,但白畫蘭和白心蘭的婚事是她做主啊!
想明白一切,薑雲愛看著遠去的姐姐,滿眼敬佩,都快冒小紅心了。
然而水芸閣那邊,就算知道這是薑雲姝的計謀,白畫蘭也於事無補,隻能咬著牙應付下去,繼續籌謀她的皇子妃大計。
白心蘭聽完,雖然心裏很難受,但她早就決定退出戰場,因此不聞不問,隻跟著韓嬤嬤專心學習禮儀,不爭不搶,不驕不躁,仿佛一夕之間便長大了。
被關在破院的康玉梅,卻毫不知情。
當她端著推進來的飯菜,像往常一樣吃下去,突然腹痛難忍時,這才發現外麵變了天日。
從這以後,她上吐下瀉、如同脫了層皮,門外看守的見她沒來端菜,進去查看一番,見她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地倒在床上,這才稟告了上去。
賈燕遵照主母職責,命人過來查看了一番,發現她並沒有中毒,隻是飯菜餿了,她不敢背一個謀害姨娘的罪,於是請安時,朝老太君提了一嘴。
“也怪我,這些日忙著給嫂嫂辦禮,就沒注意到大夏天飯菜容易餿壞,下次我一定注意些。”她態度極好。
一聽自己娘親病了,白畫蘭急白了臉,然後看向祖母。
老太君略微點了點頭,放下茶盞,“不是大病,隨便找個人看看就是。”
賈燕頷首應下。
白心蘭厭倦了後宅爭鬥,嘴角滑過一抹無奈的嘲諷,沒有言語。
薑雲姝和薑雲愛眼觀鼻、鼻觀心,麵無表情。
隻有坐在賈燕上手的一位婦人,穿著一襲梅紅色長紗裙,身段苗條,膚白如雪,姿容甚好,聽聞到康玉梅的消息時,嘴角不露痕跡地滑過一抹快意。
此人便是甄氏。
她送給薑雲姝的一雙銀筷子,可不僅僅是一份謝禮,更是一個承諾。
這個承諾,在康玉梅生病以後的第十天,便兌現了。
康玉梅死了。
腹瀉以後,賈燕確實讓大夫給她看過診,隻是她吃過藥以後也沒有好轉,喝了整整十天藥,身子就拖了整整十天。
一個渾圓肥胖的球,竟生生拖成了一張皮,耷拉在她的骨頭上,癱在床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據打掃房間的下人說,死狀淒慘,臭氣熏天,當時好幾個下人都吐了,不過卻沒人同情她,反而一邊打掃一邊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