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一枚彈珠飛射而來,穩穩打中瓷瓶,瓷瓶側翻,強酸當即四濺開來。
“啊!我的腳,我的腳——”
古妙兒突然抱腳鼠竄,幾滴強酸濺到她的鞋履上,直接透過鞋麵,燒到她的腳趾上,痛得她齜牙咧嘴。
顧淩薇和白畫蘭雖然幸免於難,但有幾滴濺到她們的衣裙上,衣裙瞬間被灼出幾個大洞,兩人臉色同時一白,然後震驚地看向茅草屋。
隻見曆經風霜的枯白木門,就像老人不太利索的骨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令人頭皮發麻聲響,緩緩開啟了。
但開了一條縫以後,門聲戛然而止,一隻渾濁陰森的老眼藏在門口,緊接著是一道暴跳如雷的吼聲,“瘸腿的殘廢留下,其餘全部給老子滾!”
眾人一震,白畫蘭和顧淩薇率先反應過來,轉身就跑,內心太過震驚,導致腦子一片空白。
涼風一吹,渾身一個激靈,古妙兒最後一個回過神來,看到那隻陰森的老眼忽然變得狠厲,她腿腳一軟,跌倒在地,又慌忙爬起來,一邊跑一邊驚恐大喊,“鬼啊,鬼,有鬼!”
“她大爺!”聽到這個稱呼,裏頭那人氣急敗壞,枯朽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飛,斷成了三段。
漫天飛舞的木屑中,隻見一個獨眼老頭兒站在門口,頭發蒼白,頂著一對黑眼圈,表情凶狠,滿臉皺得像老鬆樹皮,皮膚卻過分白皙,瘦瘦巴巴的身子,明明穿著錦羅綢緞,卻破破爛爛的,連乞丐都不如。
饒是最鎮靜的薑雲姝,也被他這副凶神惡煞的形象,驚了一瞬,這......這真是大家盛傳的鼎鼎大名的神醫?
怎麼看怎麼像一凶殘海盜啊!
“小龜孫,給你爺爺滾進來!”他瞪了薑雲姝一眼,然後沒好氣地進了茅草屋。
薑雲姝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搖著輪椅跟了進去,一進屋,就被裏頭的刺鼻草藥嗆得不行,再看著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還有亂七八糟像雜草似的草藥,她摸了摸鼻子,這神醫是單身多久了?
看著老頭兒將一堆草藥和瓶瓶罐罐扔了出來,她知道定是做什麼藥物失敗了,她低著頭,態度恭敬地喚了一聲,“詭叔。”
“小龜孫,詭叔是你叫的?叫大爺爺!”老頭兒惡狠狠地瞪她一眼。
大家都叫他神醫,世上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他的名字,隻知道他字詭叔。
所以不管是按輩分,還是直呼其名,薑雲姝喊他叔,都是逾越了。
不過,誰讓他叫她小龜孫?
薑雲姝麵上不顯,心裏卻在腹誹,爺爺就爺爺,還非得大爺爺,她爺爺薑昆都死了,這老頭兒還想占他便宜,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轉眼,她就揚起嘴角的小梨渦,脆生生地喚道:“大爺爺。”
詭叔本還怒火朝天,被她這麼軟軟甜甜的一喊,輩分還瞬間高出那死鬼薑昆一截,他心裏當即就舒坦了,很快轉怒為笑道:“小龜孫......”
“大爺爺,我叫薑雲姝。”薑雲姝臉上笑嘻嘻,心裏......還是笑嘻嘻。
詭叔時而暴躁,時而冷血,世人隻以為他陰晴不定,卻不知道他是來得快去得快,現在心情好了,脾氣也好了,“小孫孫,來醫館這麼久了,怎麼現在才來拜訪你大爺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