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陽光正好,透過破舊的窗戶,有幾束灑在了桌案和床頭。
詭叔正趴在桌上研究那個機械木偶,聽見腳步聲,抬起一隻獨眼,看到薑雲姝時,嘴角冷冷地勾了勾,“沒把你毒死,算你走運,你竟還敢往大爺這兒跑?”
“這就叫不死不休。”薑雲姝順著他的話說道,而後笑著對福寶道,“去準備藥吧。”
福寶麻溜兒地去了耳室。
詭叔放下手裏的木偶,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別看了,那藥我確實喝了。”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這時,他眼裏才露出一抹欣賞,“不錯嘛,比大爺那些阿貓阿狗強多了。”
“那是自然。”她笑了笑。
福寶端著藥材走進來,聞言睜大一雙眼,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詭爺爺養的那些小白兔,見了詭爺爺上躥下跳的,跟見了鬼一樣!”
“臭小子,滾一邊去!”詭叔瞪了他一眼,然後示意薑雲姝躺到床上,取出銀針消毒,按照那日的步驟,開始為她刺穴。
沒多久,她的身體就開始發熱,額頭也開始冒細汗,當他進行第二輪撚穴,在刺激足三裏的時候,她的腿部輕微一顫。
“我......我好像有感覺了。”她驚訝地看向詭叔。
詭叔動作未停,神情專注,“別說話。”
她立時閉嘴,隨著他的撚針刺激,這一回,她已經能明顯感覺到輕微的刺痛感了。
頓時,她一顆心撲通撲通的狂跳,激動的心情完全壓抑不住。
她可以站起來了,她可以康複了!
這一刻,她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東樓池月,好想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他要知道她能夠康複,不再是個瘸子,是不是會和她一個高興?
刺痛的感覺,明明會讓人感到難受,而她卻覺得無比的開心,就像重生的那一天,她往後的一生也將能重寫了!
“可以了。”詭叔麵無表情收針。
薑雲姝撐起身子,用手將腳放到床邊,然後往前一傾。
“姐姐?!”
“你還不能站!”
薑雲愛驚訝的聲音,伴著詭叔氣急敗壞的吼聲,一起傳到了她的耳中,她卻充耳不聞,撐起身子以後,手臂一鬆。
“咚”的一聲,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薑雲愛連忙過去將她扶到輪椅上,正想沉著臉指責她幾句,卻見她抓著自己的衣袖,喜不自勝地說道:“雲愛,我能站了,我剛剛感覺到了,我的腿已經恢複了!”
看著她像孩子一般的燦爛笑容,話到嘴邊,薑雲愛又生生咽了下去,隻覺鼻頭一酸,心中感慨萬千,跟著她笑道:“是啊,姐姐一定能夠站起來的。”
“傻!”詭叔看著她摔紅的手掌,罵完一聲,轉過了頭,嘴角卻情不自禁地上揚了起來。
他這一輩子,從不幫人治病救命,但是這一刻,他卻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就像心口被四月的春風填滿,暖暖的,讓人很愉悅。
也許,他稍微體會到了一點,當初薑昆不顧他的勸阻,執意要進京為醫的理由了。
“姐姐,我們趕快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太子吧!”薑雲愛興高采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