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盞盞走馬花燈,花燈款式和中元節那夜,白府舉行的花燈大賽時,她贏得魁首的那盞花燈一模一樣,可惜最後被白畫蘭動了手腳,沒飄出多遠就沉了水,還被視為不祥之兆。
當時隻有一盞花燈就驚豔了四座,更別談現在這一河流的花燈,五光十色的星光,隨著河風在河麵上旋轉閃爍,一路流淌下來,就像仙境裏的一條璀璨銀河,迷離而夢幻。
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這盞花燈,並且還放了這麼多在河麵上。
一時間,她仿佛就被這些花燈拉回了那段日子,她和他的初次相遇,想起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捉弄白心蘭,和白畫蘭鬥智鬥勇的那些畫麵,她不禁忍俊不禁。
此時,周圍的人也看到了花燈,紛紛指著花燈議論起來。
“好漂亮啊!原來是走馬燈,沒想到還能浮在水麵,這種款式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也不知道是哪個達官貴族放的燈,今夜跟著一飽眼福了。”
“是啊,你們看,那絹絲上麵好像還有字,好像是情詩?”
......
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的街道,精致美麗的花燈,比起前世那段噩夢般的回憶,這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這場美夢裏,太子成了她的情郎,為了道歉和討好她,還費盡心思地設計了一河的花燈。
“喜歡嗎?”東樓池月笑看著她,渾身都透著溫潤如玉的氣質。
她被拉回思緒,看向距離最近的花燈上,果然繡著一句句動人心扉的情詩,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不正是他為她謄抄祖父筆記時,他寫給她的情詩嗎?
她嘴角輕揚,滿心都被蜜裹了似的甜,“殿下費心了。”
見她的笑容,他便知道自己這次送對了禮,心裏也很歡喜。
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他這才緩緩說道:“你想知道昨夜,我為何來遲嗎?”
其實這是事他本不想多解釋,錯了就是錯了,解釋得再多,也彌補不了他的過失,但見她咬著唇角點頭,也是想知道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隻好無奈地將一切都告訴了她。
原來事情進展得並沒有計劃中那麼順利,東樓懿不是個大意的人,他買通知府王世海以後,還特意將大部分的暗衛統統安插在了外頭。
暗衛是一個人的砝碼,尤其是貴族人,如果讓人知道暗衛的人數和武功高低,那麼刺殺將會變得十分容易,而此人也會變得很危險。
所以,每個擁有暗衛的人都會藏得很深,這次之所以耽誤這麼久,就是因為東樓池月也把握不了那麼精細,這才出了疏忽。
他們安排的人和這群暗衛打鬥了許久,也未能進入牢房,好在計劃中的靖安王趕到,人手直接增加了兩倍,這才重傷了東樓懿的暗衛,闖進了牢房。
“如此說來,這次東樓懿下鄴城,是早就做足了準備。”薑雲姝凝眸道。
他微微頷首,“皇族中皆如此,出門在外,遭遇刺殺在所難免,所以明麵看著隻有一兩個貼身高手,其實躲在暗處的暗衛更是高深莫測。”
這事她倒很清楚,畢竟他遭遇過的刺殺,比別人下澡堂子還頻繁。
見她一臉凝重,他忽而淡淡一笑,伸手一捏她的臉頰,“知道害怕了?下次可不許再這麼以身犯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