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冬晴當然能聽出這話裏的刺,正想著板著臉斥責此人,可一看這人和薑雲姝一樣是吏目,她根本就沒有斥責的資格,當時又蔫了下去。
薑雲姝唇角一勾,垂眸掃了一眼這人的藍雀補服,她當是誰這麼嘴欠,原來和她一樣是吏目,聽她這尖酸的語氣,約莫是從醫士或者醫生的位置慢慢爬上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開門見山道。
黨月眸光一顫,沒想到薑雲姝一來就開戰,一時還有些懼意,畢竟她剛才是說話刺了薑雲姝,卻是很委婉的,隻想讓她不痛快,並不敢真的和她開戰。
見她連名字都不敢說,薑雲姝嗤笑了一聲,“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敢說的人,也配提我的祖父?你說沒錯,我不但是前院判的孫女,我還是蒙將軍好友的女兒,我勸你說話仔細點,否則傳到他們耳中,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這話,她輕蔑地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然後與黨月擦肩而過,力道剛好把黨月撞得趔趄了一步,頓時驚得在場人目瞪口呆。
仗著這麼好的資本,囂張誰不會?她若是連一個吏目都敢隨意欺負,太子恐怕不是心疼她,而是該氣她太軟弱了!
黨月麵色蒼白,其他人的臉色更是不好看,傳聞中不是這樣的啊,那日前去薑府參加喬遷宴的人,都說她性子溫柔,是個好說話的主兒,怎麼一進宮就轉了性子呢?
一時間,有後台的人還好,沒有後台的人都暗暗指責黨月,要不是她出言挑釁嘲諷,大家怎麼會跟著受連累?
沒多久,身為醫士的郭蓮、黎春和孟靜也都陸續到了,不比薑雲姝,她們身邊沒有人指引,所以都是問著路過來的。
當她們看到薑雲姝獨享一間房時,全都露出了羨慕的表情。
“雲姝姐,你這配套也太好了吧!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不過一品的差距,就是天差地別。”郭蓮納罕地摸了摸八寶格裏的奇珍異寶,有動物的,有植物的,雖然被製成了樣本,但都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寶貝。
薑雲姝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想多了,這是梁太醫的地方,我是吏目,一個打雜的,怎麼可能會有自己的地方?”
“從九品都是打雜的,那我們這些沒品的又是什麼?”黎春詫異道,還以為進了太醫院就是給人看病的,沒想到是來打雜的,而她們還連打雜都不如。
孟靜是個沉穩的人,聞言笑道:“我們經驗尚淺,而宮裏的主子又都是金枝玉葉的,怎麼會讓我們拿來做試驗?說難聽點是打雜,說好聽點其實就是學經驗,沒有什麼是一蹴而就的。”
郭蓮雖然心裏不服氣,但還是點頭表示同意,“雖說咱們沒給人看過病,但天下醫館的實力不容置疑,隨便單獨拎出去一個,也是首屈一指的好大夫,不過靜姐姐說得在理,這宮裏主子金貴,才不管這些。”
薑雲姝見大家是來看自己的,眼下又不同科,初來乍到容易被人詬病,“都去忙吧,宮裏不比天下醫館,需得事事小心才好。”
三人點了點頭,約好出宮後好好吃一頓,便離去了。
沒多久,姍姍來遲的梁太醫進了屋,見薑雲姝有條不紊地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又不慌不忙地朝自己行了一禮,她不禁抱著手肘好整以暇地打量起她,“你就是薑雲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