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判心中一驚,連忙低下了頭。
要是產前虛弱昏迷,那就與薑雲姝的剖腹取子無關,要是產後虛弱昏迷,那就是薑雲姝使用禁術不當,導致昭妃昏迷!
“恕微臣無能,微臣隻能根據現在的脈象,斷現在的病情,並不能推斷是產前還是產後!”院判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後背直冒汗。
“不中用的廢物!”皇上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隨後麵向一眾太醫,“院使在何處,讓他來斷,要是他也斷不出來,朕便要摘下他的烏紗帽!”
院判心裏鬆了一口氣,趕緊差人去將院使喚來。
太醫院為尊者並非院判,而是院使。
院使一般不給人看病,而是管理太醫院所有事宜,但不代表他醫術不行,昭妃這邊生產,由院判坐鎮就好,所以院使沒來。
如今皇上親自下令,院使隻好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江院使大約五十多歲,穿著一身石青色的白鷳補服,相貌忠厚老實,來到昭妃床頭,細細地診完脈,又向左右院判和龔太醫詢問了一番,眉頭緊鎖,一直沒有舒展過。
最終,他來到皇上和皇後跟前,行了一禮,頭頭是道地回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依老臣適才把脈,以及跟大家交流後的心得來判,昭妃娘娘的情況,一是產前虛耗過度所致,二是生產中失血過多,三是產後恢複不及時,綜上所述,皆為她不省人事的原因。”
有理有據,還十分地妥帖。
東樓熙聽罷,茶杯忽然從手中摔落,惶惶然地看向他,喉嚨帶著一絲哽咽,“那我母妃,還能清醒過來嗎?”
江院使連忙低下頭,“十二殿下,恕臣無能,診斷不出娘娘何時能醒,還請十二殿下節哀順變!”
東樓熙臉色霎時一白,眼睜睜地望向內室的方向,原本就單薄瘦弱的少年,仿佛風吹就倒。
薑雲姝跪在地上,杏眸波瀾不驚,隻微微揚起的唇角,透著一絲冷意。
沒想到自己剛進宮兩天,這些人便忍不住開始鬥法,隻是不知道她是不慎卷入旋渦中,還是這一局本就是為她而設。
“簡直一派胡言!”眾人都在汙蔑薑雲姝,梁錦眉再也坐不住了,她兩步走出人群,來到薑雲姝跟前,據理力爭道,“皇上,微臣一直都守在昭妃娘娘跟前,昭妃娘娘在產前便虛耗過度,昏迷多時,當薑吏目進入內室時,也隻是給她服下了一劑麻沸散,並不會促使她病情加重,而薑吏目剖腹取子時,也未曾有過多失血......”
“梁太醫慎言!”江院使嚴厲打斷她的話,“適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昭妃娘娘之所以昏迷,原因有三,任何一個細節,都會導致昭妃娘娘不省人事,既然薑吏目適才以命擔保,就得承擔該有的風險!”
梁錦眉覺得可笑至極,然後就真的笑了起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這是想將所有罪責都推到薑雲姝身上,就因為薑昆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所以薑府就得再重新承受一遍浩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