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單單去找蘇薄也不算越過職權,隨後他快馬就去了大營。
半日時間他方才回來。
江意著急問他:“怎麼樣?可見到他了?”
江詞風塵仆仆地回來,搖頭道:“他人沒在大營,說是帶兵出去巡防了。我等了他半天也不見他回來,倒是等回了他身邊的素衣。”
說著他看了看江意,又道:“素衣說,他的意思,讓你安心等著他。”
江意微微一頓。
江重烈的神情也有些變了。
屋簷外,天色昏重,彤雲密布,是要變天了。
江重烈兀自道:“可千萬莫要到不可收場的地步。”
而謝玧得到的消息是,顧家在收到聖旨以後,已經開始準備婚事了,但大將軍府卻和侯府一樣大門緊閉沒有任何回應。
謝玧的宮人去過大將軍府問過了,管家也很為難,道是大將軍一直不曾回府,府裏也沒了主張。
謝玧心知,蘇薄這是絲毫沒把他的旨意放在眼裏。
謝玧登基後,沒落的王家眼下也漸漸東山再起。
現在王家的家主正是謝玧的親舅舅,已故王皇後的嫡親兄長,當前在朝中掌管督察院,官階雖低於丞相戚懷英,但也手握一定的實權。
但凡威脅到謝玧地位的,便是在動搖王家的根基。
故王都禦史來覲見謝玧,提醒道:“皇上勿要忘了,當前戰事已畢,而兵權卻仍在大將軍之手。如此多耽擱一日,便多一日的風險。皇上打算如何卸了他的兵權?”
謝玧看著他,不語。
王都禦史又道:“依臣之見,他枉顧聖意,怕是已有異心,此人留著也是禍患,不如……”
謝玧開口道:“都禦史,是在教朕怎麼做事嗎?”
王都禦史一愣,對上謝玧神色時,連忙跪地道:“臣不敢。”
隨後他便退了出來,回想起謝玧當時看他的眼神,不掀波瀾但是稍不注意卻能壓得人窒息,猶還有些心驚。
怎麼說他也是謝玧親舅舅,還以為從此能得這親外甥格外親近,甚至於取代戚懷英的丞相位置,可沒想到他隻做到都禦史,謝玧卻並沒有再讓他往上升的打算。
王家勢力雖比以往有所提升,卻遠沒有到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程度。
這皇上,使得先帝在時如日中天的戚家敗落,但也不會再把王家扶持成第二個戚家。
本來,謝玧的後宮後位空懸,王都禦史覺得他王家女尚有機會,可哪想到還沒攛掇朝臣們提這件事呢,就憑空冒出個準皇後來。
惱火之餘,王都禦史不得不退求其次,好在江老侯爺膝下隻一兒一女,江家人丁非常單薄,倒也不怕什麼。回頭江家兒子的親事如能與王家結上關係,兩家一文一武占據朝堂,那也能達到平衡。
既然勸謝玧收回成命的那些武將們都受罰了,王都禦史自然不會再勸,而是出謀劃策促成此事。
何況蘇薄手裏的兵權真真是一大禍患。
可哪知他這一趟來還是沒能討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