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詞一走進內室來,就看見謝芫兒擁被坐在榻上,她身上穿著平時在家中佛堂裏時穿的那袍子,看起來分外單薄。
謝芫兒絲毫沒想到他半夜要來換房這種事,而且花枝和鍾嬤嬤一聽就立馬騰地兒了,壓根不給她表態的餘地。
廊下有燈,房裏的夜色朦朦朧朧。
謝芫兒依稀看清楚,他衣著整整齊齊,人也修長高大,完全不像是脫衣睡覺過的樣子,進來時仿若還帶著外麵的絲絲涼氣。
她張了張口,道:“你要來睡這裏?”
江詞道:“我來都來了。”
謝芫兒默了默,道:“這……會不會不合規矩?”
江詞理直氣壯道:“你我是夫妻,同床共枕是天經地義的。我們一起上山來拜佛,求的是夫妻感情和睦是吧,結果佛祖還要我們分房睡,這是不是他不厚道?”
謝芫兒:“……”
江詞邊說著就邊解外袍,然後便跨上床來,揭了謝芫兒的衾被,就同她一起攏進了被窩裏。
他道:“我的被子沒拿來,且將就一下吧。”
說著他手碰到了她的手,不免皺了皺眉,又道:“都小半夜了,你還沒很暖和?”
謝芫兒無言。
江詞率先躺了下去,見她還幹坐著,便索性攬了她的腰身將她也卷下來。
謝芫兒愣了愣,下一刻冷不防跌進他懷裏,被他抱住。
他現在是抱她抱得越來越順手了。
他懷裏的氣息襲來,幹淨清冽,直往她鼻子裏鑽,她的鼻尖輕輕抵著他的衣襟,一時間動也不敢多動。
可今晚心裏一直覺得有所欠缺的某個角落,此刻終於被填上了。
良久,她忽然輕聲問:“你之前一直沒睡麼?”
江詞沉默了一會兒,道:“睡不著。”
謝芫兒不禁輕輕動了動頭,側臉微微枕上他的胸膛,低語道:“那現在呢,能睡著了麼?”
她這輕輕一蹭,柔軟的頭發在他脖頸間掃過,癢得他莫名難受。
他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道:“應該還是不太能睡著,但比之前好許多。”
謝芫兒勾唇低笑出聲。
江詞聽得她的笑聲,越發難受,嗓音不知不覺也沉了沉,道:“你笑什麼。”
謝芫兒道:“沒什麼。”
她身上好香,是本來的幽香味混著淡淡的香火味,極為好聞。
他聞得渾身發緊,可他十分清醒,不像以前成親的時候,聞著她香是因為喝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酒。
他隻是單純被她身上的味道給吸引著。
謝芫兒感覺到自己幾乎是被他揉進懷裏,緊緊與他相貼,她心裏頭也不得安寧,便建議道:“要不要起來去練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