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灰蒙蒙的世界,平原上的草是灰色的,泥土,山嶽都是灰色的,就連天空也是灰色的,仿佛整個世界隻有這種顏色。
“我在哪裏?”墨白有些疑惑,他很努力的回憶了許久才想起自己跟著那個狼狽的女人來到公園,然後他睡著了,再然後就出現在這裏。
墨白饒有性質的打量這個毫無生命力的世界,過去從未有過做過夢的體驗,因為他從未正真睡著過,對此既陌生又驚奇。
突然,一支羽箭朝他急速射來,墨白眼疾手快,側身避開。
不知何時,身後竟然出現數萬人,如同一群螞蟻無邊無盡,他們身穿盔甲,手持兵刃,領頭的一位將領坐在戰馬之上,冷冷地望著墨白,微微拱手沉聲道:“墨先生,奉陛下之命,特來向先生借取一物。”
墨白瞳孔微縮,深埋在心底的一段記憶閃電般複蘇了,麵對的家夥赫然是被人稱之為死神的秦國上將白起。
“你要借何物?”
“借汝心髒一用。”白起森然道。
“沒了心,我如何能活?”
“為陛下千秋霸業計,得罪了。”白起打了個手勢,軍紀嚴明的秦軍開始悍不畏死的發起衝鋒。
一個人麵對成千上萬的軍陣,便如同螻蟻般脆弱,大軍如海嘯壓境,一向淡定的墨白此時微微有些變色。
“我答應過老道不開殺戒,別逼我動手。”墨白往後退了兩步,可是這支鋼鐵部隊宛若洪流般朝他淹沒而來。
墨白雙手緊握,身影一閃如同利箭躥進人群,鐵腿飛踢踹飛兩個軍卒,壓倒了迎麵衝來的人群,雙手出手如電抓起一個士兵的手以他為中心想四周橫掃一圈,瞬間清空出大片麵積。
與此同時,墨白猛地發力躥入另一個人群裏,一拳轟出,直接砸碎一顆腦袋,鮮血橫飛,長腿橫掃幾個猝不及防的士卒直接攔腰斬斷,血濺當場。
墨白動如脫兔,速度與力量恐怖絕倫,每一次出手都帶走一個生命。
縱然他力量蓋世無匹,在數以萬計的大軍麵前依舊獨木難支,經過數個時辰的車輪戰,他的周圍堆滿了屍體,血流成河,戰馬上的白起卻顯得十分興奮,目光灼灼的望著墨白沉聲道:“過時所言不假,先生的確異於常人,看來陛下的藥引有望了。”
墨白喘著粗氣,滿臉是血,他有點分不清這裏是現實還是龍城的一切才是夢境。
墨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急忙遠盾,白起傳令道:“射箭!”
隻聽見嗖嗖嗖的響聲,萬千弩箭連發,化作一道梨花暴雨般朝那道急速奔跑的身影射來,墨白知道這些弩箭箭頭塗滿麻痹神經的藥,隻要被射中一發,便會影響他的反應速度,屆時必然成為階下囚。
突然,墨白眉頭一皺,為何自己對這些如此清楚,仿佛時光倒流重演劇本,眼睛不由的微微一眯。
千鈞一發之際,墨白突然停了下來,無數弩箭在他麵前穿胸而過,墨白摸著胸口的血液,錐心之痛傳來,好像不是在做夢。
“哈哈哈,墨先生得罪了,跟本將走一趟吧!”白起策馬到近前,居高臨下望著一臉發呆的墨白,目光中閃過驚異的光芒。
墨白突然抬頭,如同野獸般暴起,撲倒白起,一拳又一拳的砸下,直至將對方打的體無完膚,周圍的軍卒見狀,高喊一聲:“為將軍報仇,殺呀!”
無數人朝墨白蜂擁而上,將他徹底的吞沒。
秦璐走進病房,卻見趙冰趴在床邊沉沉睡去,目光微微一皺,有種異樣的情緒在縈繞。她小心翼翼地檢查了維生係統是否異常,然後找了張椅子坐在床邊,一言不發。
腦海中閃過與他的相識一幕幕,這個整天穿著中山裝的男人身上除了老氣,古板,與睿智外,外表似乎也格外好看,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溫和不失儒雅,若是出生在古代定然是偏偏俏公子。
秦璐想了很多,從他們一起偵破案件,一起吃飯,在華麟街追打的情景,在她心中眼前的男人幾乎無所不能,對犯罪分析有種可怕的天賦,才華無雙,漸漸地成為她精神支柱,而這個支柱說倒就倒了。
在她印象中,墨白身體一直良好,那天在公園睡了一覺後,情況便發生逆轉,原本瀕臨崩潰的趙冰迅速康複,墨白卻成為一個毫無自覺的植物人。
當醫生給出診斷報告時,她幾乎不敢自信,這些天她用繁重的案件試圖麻痹自己,每當回到華麟街,麵對空空蕩蕩的老房子,總覺得缺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