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在夜色下行駛,一路上薑豆豆都魂不守舍,手心裏都是汗。
“小姐,醫院到了。”司機將車子停在路邊。
“哦。”薑豆豆回過神來,茫然的應了一聲,在隨身的包包裏翻找錢夾,下意識都看了一眼車窗外。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聖瑪麗醫院醒目的紅色霓虹招牌,薑豆豆一怔。
“師傅,怎麼來這裏了?”薑豆豆停住了打開錢夾拿錢的動作。
“是你自己說來聖瑪麗醫院的啊。”司機跟自然的說。
“我說的?”薑豆豆有點不敢相信,回想一下,好像是自己說的。
但是為什麼會有這種口誤?一定是星耀會所裏發生的事留在腦海中的印象太深刻了,潛意識裏總是想知道那個受傷的女子怎麼樣了,所以才會這樣吧。
“師傅,去市紅十字醫院。”薑豆豆想了一下和杜萍通話時候的內容,確定自己這次沒有說錯。
司機師傅抬眼,從後視鏡裏看了薑豆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發動了車子。
尾隨薑豆豆的那輛計程車繼續跟隨,做黃雀的白色麵包車如影隨形。
薑豆豆看著外麵馬路上不斷倒退的建築,心亂如麻。
當計程車駛過路邊一家酒吧的時候,薑豆豆一直讓自己鎮靜,腦海裏卻不自覺的閃現出在洛麗塔小鎮上,慕容禦讓她看過的常洛對慕容夜點頭哈腰的錄像畫麵。
那是一個陌生的常洛,當時她認定是慕容禦故意找人整容的,為的就是打擊自己,有了這層想法,自然也就否定了曾經看到過的杜萍和常洛在一起的畫麵。
如果是別人,也許她還會有所懷疑,但是通過這陣子和慕容禦的接觸,尤其是在小鎮上發生的阿漱的事情,讓她更加明白這個男人實在是一個善於掌控陰謀的人。
所以,薑豆豆相信這一切都是慕容禦安排出來給她看的一場戲,原因很簡單,如果杜萍和常洛有問題,為什麼這麼多年了她會看不出來,而偏偏發生了星耀會所的事情後,這許多顛覆性質的事情就接踵而至了呢?
世上可以有一個巧合,但是不會有連續都巧合,連續發生的不是巧合,是陰謀,更直接的說,是慕容禦!
現在的薑豆豆越來越堅定這個想法,所有以前困惑的事情都迎刃而解,她緊握成拳的手也暫時放鬆下來。
“小姐,市紅十字醫院。”司機停車。
薑豆豆看眼車窗外,這次沒錯,醫院大樓上有醒目的紅十字燈箱,雖然是晚上了,但是作為平價醫院,有不少人進出看病。
付過車錢,薑豆豆下車,計程車開走,她急急忙忙的往醫院裏小跑而去。
跟隨薑豆豆而來的那輛計程車停在不遠處,跟蹤的人下車,但是沒有進醫院。
白色麵包車也停下,在請示過阿修之後,車裏的兩個人分為兩路,一個繼續盯著那個跟蹤的人,一個尾隨薑豆豆進去醫院。
薑豆豆整一邊往裏走一邊拿出手機發給杜萍,詢問常洛的病房在哪裏。
杜萍在病房門口等薑豆豆,常洛住的是六個人的大病房。
薑豆豆來後,發現杜萍以往圓潤的臉幾乎瘦了一圈,兩隻大眼睛亮亮的。
“人呢?”薑豆豆顧不得寒暄,直接問道。
杜萍伸手指了指病房裏,沒有說話,她一副很疲倦的樣子,看來這幾天照顧常洛確實把她累壞了。
薑豆豆馬上衝進房間裏。
其他五張病床都有病人在,每張病床邊基本都有一兩個家屬陪床,隻有常洛那裏孤零零的一個人。
尤其是在醫院這種特殊的地方,更顯得常洛的冷清。
薑豆豆以為自己會直接跑到病床邊,但是在還有五六步遠的地方就止住了腳步,定定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常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常洛本來就是個高高瘦瘦,很書生氣質的人,一生病,整個人有一種讓人心疼的憔悴,尤其那張清俊的麵龐,更像一個吃了很多苦的鄰家大男孩。
他正在輸液,眼眶深陷,雙頰因為高燒,有些紅,手背上紮著針的地方也有些腫。
薑豆豆眼睛裏的水霧漸漸模糊了視線,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落下來。
病房裏本來是很吵的,但是現在那五張床的病人和家屬都看向薑豆豆,眼神豆很好奇,這裏又不是重病房,根本不會有生離死別,這個女孩子為什麼要哭呢?
喧囂的病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常洛本來是閉著眼睛的,已經習慣了這裏的吵鬧,半睡半醒之間忽然感覺到了不正常的安靜,人就醒了過來。
“豆豆,是你嗎?”一睜眼就看到了淚眼婆娑的薑豆豆,常洛好像不敢置信似的,聲音虛弱沙啞,眼睛裏閃爍著意外的驚喜。
這一時刻,薑豆豆以前所有的懷疑都徹底冰消瓦解,隻有愧疚,她不應該不相信常洛個杜萍,絕對沒錯,一切都是慕容禦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