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青山的心隨著高橋應歸的這句話先是漏跳了一拍,然後又猛烈的跳動起來。他們還是低估了高橋應歸的能力,高橋應歸竟然能查出來‘黑薔薇’就是孫澤淵。
那接下來,高橋應歸會有什麼動作?
聶風舞與華青山同樣吃驚,而且高橋應歸在這個關頭來問她,不管高橋應歸有沒有確定‘黑薔薇’就是孫澤淵,高橋應歸既鄭重其事的來問她了,那她的回答對高橋應歸接下來的計劃肯定是或多或少都要被她的回答所影響。
而這影響的大小和好壞,她沒辦法去預測。至於這種影響的結果,卻是直接與關雎有關係的。
其實現在高橋應歸已經不用她的回答了,看看她和華青山驟變的臉色,答案高橋應歸已經知道了。
隻不過,高橋應歸並沒有戳破,他還是想看看聶風舞的態度。
在關雎和孫澤淵之間,聶風舞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關雎,但是這中間加進了一個高橋應歸,那就不再是那麼簡單了,這已經超出了他們私人的恩怨。
孫澤淵的手中有密碼本,若是落到了高橋應歸的手中,那後果不堪設想。她現在完全不知道高橋應歸有什麼陰謀。
而且,孫澤淵一直一來對高橋應歸的殺心她也根本勸不住,高橋應歸是不會利用關雎,但是要是利用她來誘捕孫澤淵,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但她現在要是否認‘黑薔薇’就是孫澤淵,那高橋應歸對她,對華青山將不會再有一點信任。那以後他們在上海的處境就更艱難了,而且,難保高橋應歸直接將他們推出去,以洗清自己在小泉洋子那裏的嫌疑。
在一瞬間,聶風舞的腦海中閃過千萬種念頭,可是這個‘是’或‘不是’的答案,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高橋應歸也是前所未有的有耐心,就這麼若無其事的等著聶風舞的回答,似乎這個回答對對他並不重要似的。
聶風舞越想,腦子中就越是像一團漿糊,各種可能性分析了之後,她還是無法做出選擇。無奈中,她看向了華青山。
出乎她的意料,華青山竟然對她輕點了頭,並且眼神中帶著急切。
這是讓她承認,並且不要再猶豫了。
這時候,就算有再多的不解,她也唯有信華青山了。
“是的,‘黑薔薇’就是孫澤淵。”聶風舞答道,聲音中還有隱約有些顫抖。
聽了這個回答,高橋應歸臉上並沒有類似於吃驚的表情。果然,他已經確定了。聶風舞皺著眉想著。
“我原本以為以你對關雎的在乎,是恨孫澤淵的,沒有想到,你會幫著他。”高橋應歸嘲道。
聶風舞鎮定下心神,也冷笑一聲,說:“有再大的私人恩怨,國難當前,我們都是中國人,隻這一點我就有幫他的理由。”
“是嗎?可是我不一樣,對我來說,什麼都沒有關雎重要。”高橋應歸淡淡的說。
這平淡的聲音,卻在聶風舞的心中掀起了萬丈波瀾。她不由想到了高橋應歸一直做的事,不得不承認,高橋應歸的這句話,不隻是說說的。
若不是為了關雎,若不是有關雎,聶風舞敢斷定,從高橋應歸來到上海的那一刻,他們的末日就已經來臨了,又怎麼會有現在?
“高橋長官真是性情中人,聽說您和關雎小姐的婚期已經將近了,想來您今日來應該不隻是想聽風舞唱戲,還是來與她商議婚事的吧。”這時,華青山笑著插嘴道。
聽到華青山的聲音,聶風舞的思緒被打斷。她此刻就算是故作鎮定,心中還是壓不下的慌亂,未免高橋應歸察覺,幹脆沉默著低下了頭,全憑華青山應付。
對聶風舞的反應,高橋應歸隻作未見,笑著與華青山說:“正是,婚禮上還有很多的細節要與聶小姐商議,今日正好有空,就來了。隻是這裏不好說話,換個安靜的點的地方如何?”
華青山的臉上也堆著笑,客氣的做了個請的姿勢,說:“您請隨我來。”
高橋應歸和華青山走在前麵,聶風舞跟在後麵,琢磨著高橋應歸今天來的目的,隻不過,高橋應歸虛虛實實說了這許多,實在是難以看清。
華青山將人帶到了後院的一個小客廳中,再讓人上了茶點,才對高橋應歸說:“那你們慢慢商量,隻不過風舞晚上還有一場戲,請您體諒。”說著就準備退出去。
高橋應歸抬起了茶,邊用杯蓋輕輕的刮著茶沫和茶葉,邊說:“華老板這是準備去哪兒,既然這裏隻有我們三人,又何必做戲,難不成,你會真認為我隻是來與聶小姐商議婚事。”
華青山臉上的笑容一滯,準備邁出去的腳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