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和小景都要留下。”麵色陰沉,半步都不退,口中黑血順著嘴角慢慢滑下。
“你…不要命了?我不願牽扯進皇家鬥爭,我誌不在此!你聽不明白麼?”
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根本沒辦法正常交流!
謝啟然整個眉毛擰成了一團,因為痛苦,已經開始站不穩了。
遲輕羽深深吸了一口氣,拿出解藥,幫他喂下。看著他自行運功解毒,便丟下剩下的解藥獨自下山去了。
是夜,小景的宮殿裏,遲輕羽坐在小景的床頭,淡淡的月光打在遲輕羽的臉上,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柔和。微風吹拂,花瓣飄落,花香透過雕花鏤空的黃竹麒麟騰雲八角窗飄進內室,香氣縈繞,溫柔如水。
遲輕羽在小景房間裏陪著他睡,還是頭一次。
“媽咪,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是不是要離開了?”小景看著出奇溫柔的遲輕羽,內心卻深深的不安起來。緊緊抓著遲輕羽的手,不肯放開。似乎是怕生命中唯一的倚賴就此被上天收回,緊緊盯著不肯錯開眸子。
遲輕羽彎下身子,將小景擁入懷中,努力壓抑著胸口逐漸放大的痛,將唇邊的笑意放大,“還記得媽咪給你講過的童話故事一千零一夜麼?我記得還差三百個,還有啊,除了童話故事還有推理故事,還有鬼故事等等,我講你聽好不好。”
小景定定的看著遲輕羽,不安的點點頭。
故事引人入勝,小景逐漸展開了笑顏,看到小景臉上的笑容,遲輕羽覺得無論做什麼,都算上是值得了。
今晚她怎麼也不覺得厭倦,一個一個的故事講給小景聽,語氣柔和的如春水一般膩味,暖入人心。
時光流逝,如白雲蒼狗。
故事很快講了大半,小景卻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又笑又鬧的折騰遲輕羽,反倒是聽得異常認真。
“媽咪,對不起,讓你傷心了。”小景將頭枕在遲輕羽的懷裏。
心底一股酸楚流淌而出,遲輕羽眼眶一熱,淚水幾乎奪眶而出,她強忍著情感的噴湧,俯首,溫柔的在他額頭上印下淺淺的一吻。
小景開心的笑著闔上了雙眼,環住遲輕羽的腰,如一隻小貓一樣逐漸睡去,十分乖巧的樣子。一股溫情在母子之間傳遞著,飄散在冰冷的宮殿裏。
終於遲輕羽的淚水在也抑製不住,看著空空的房間,執筆,“吾兒見字如晤,你獨自生活在宮中,宮中局勢不可不明了。你父親還有兩個兄長,一個是大皇子,深受皇帝寵愛多年,性格乖張浮誇,私下與二皇子勾結,吾兒不可太過信任也不可針鋒相對惹人非議。二皇子如今不在京都,為人陰險狡詐,從來隻用陰謀手段。吾兒切記,定要小心提防,謹慎說話,不可漏人把柄。皇帝今賜名,實乃平衡眾皇子,切記不可驕躁,因此而連累父親。皇權之爭迫在眉睫,吾兒切不可冒尖出頭,無事可去陪伴皇太後,不可參與朝堂爭鬥,切記!切記!”
又將手頭上整理好的毒藥三十六大法以及毒藥和解藥一一裝好留下。擦幹臉頰上的淚痕,神情哀怨的看著床上睡熟的小人,又看看已經逐漸向東靠近的圓月,扯動著嘴角,忍著心底的痛苦,拿著迷藥換上宮女的服飾,趁著夜色獨自一人溜出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