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外麵的天色越來越亮了,夜洛的心中更是著急,他不想讓花鈴去冒這個險,可是又能找誰去呢?月吟樓裏還有誰能以另一個身份進入皇宮呢?若是此次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便失去了進入皇宮最好的機會,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局麵啊。
“不用再想下去了,義父已將名單遞給了皇上,而名單之列,也早已寫上我夙花鈴的名字,如今,不論你要還是不要,我都躲不掉了,夜洛。”
“夙花鈴,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聽我的話了是嗎?”夜洛的眸子裏盡是悲傷,他顯然對夙花鈴說的話感到失望,這無疑是對他最大的諷刺和傷害。
“王爺,恕難從命,時辰已到,咱們還是出發吧。”說罷,夙花鈴便起身向門外走去,走到門邊時,她斜睨了旁邊的月茗初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便出去了。
“夙花鈴。”這是夜洛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夙花鈴怔住了身子,直直的站在門外,並未轉身。
夙花鈴的身子消瘦又薄弱,卻直直的站在那裏,清晨的陽光潑灑下來,將她籠罩在一片日光裏。光暈在她的裙擺上一圈一圈的散開,她潑墨般的三千發絲迎著晨風飛舞。看著夙花鈴的背影,夜洛一陣恍惚。
“夙花鈴,你真的要這樣做嗎?你不想與我在一起了嗎?”
多少日的等待終於換來了這句真心的告白,月茗初與絕雲也屛住了呼吸。認識夜洛與夙花鈴這麼久,明明知道他們互相愛慕,卻一直再生生的折磨彼此。現在看見兩人這副模樣,才真的覺得高興。
而夙花鈴卻是真的愣住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夜洛會對她說出這番話,她也從未奢求過,可是,她親耳聽到又怎麼樣,一切都太晚了。
夙花鈴狠了狠心,並未轉身,嘴角帶著笑意,語氣裏也都是調侃。
“王爺真的是太看得起花鈴了,我從未想過要與你在一起。我看王爺,還是趕緊出發吧,皇上規定的時間快要到了。”
夙花鈴沒有等待夜洛的答案,而是直接朝著大門走去了,她的步子依舊妖嬈,隻是沒了當初的風情,多了幾分滄桑。腳踝上的銀鈴依舊悅耳動聽,隻是步子比以前快了,聽起來也沒那麼動聽了。
“夙花鈴,你當真要如此?”
夜洛對著夙花鈴的背影大叫,雙眼已經布滿了紅紅的血絲。他不信,不信夙花鈴要如此絕情,他知道,夙花鈴肯定是為了自己,可是他真的不想她替自己再冒險了。
早已走遠的夙花鈴聽見夜洛的呼喊,並未回頭,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她就已經沒有了退路,沒有了後悔的權利。
她停下步子,看了看天,蔚藍如洗的天際上一朵雲也沒有,在這樣的季節裏,是不是又意味著什麼呢?夙花鈴現在在乞求,上天能夠可憐可憐她,不要讓皇上看中她,但內心又有另一個聲音在打鼓,她要吸引皇上的注意,這樣才能留在皇上身邊,才能幫助夜洛。雖然前者的幾率小之又小,可是她還抱著一絲希望。至於後者,聽天由命吧。
月茗初看著夜洛久久未動的背影,覺得甚是心酸,想要安慰,可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隻覺得內心苦澀,已經沒了說話的氣力了。
倒是絕雲站起了身,走到夜洛的身邊,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洛,你還好嗎?”
夜洛搖搖頭,沒有答話,眼睛還盯著夙花鈴離開的地方。
“其實是我們想的太嚴重了,為什麼不想想,皇上也許不會看重夙花鈴呢?我們可以讓榆林樓的桃紅和花鈴一起去,她們倆,相貌,舞技不分伯仲。”
說到這裏,夜洛才真正的回過神來,他睜大雙眼,急急地盯著絕雲,生怕錯過了什麼。
“你說誰?”
“桃紅,榆林樓以前的花魁。你們的馬車經過榆林樓,可以先派人去請,再派人去接,讓花鈴與她一同出現在慶祝大會上。這樣可以暫時的轉移皇上的視線。”
“這個建議確實不錯,隻是,剛剛聽花鈴的語氣,我怕花鈴想盡辦法吸引皇上的注意,她義父肯定早就這一切安排好了。”
月茗初的擔心沒有錯,早在這之前,聽說了月茗初的事情之後,夙花鈴就已經去找了義父,因為她知道,隻有她義父才能幫得了她。
夙花鈴問義父,怎樣才能幫助夜洛,而義父的答案便是,進宮。之後的一切是義父安排的,包括名單之列有她,包括當日的節目表演名單裏,也有她精心排練已久的舞蹈,為的就是在那日,讓皇上一眼便看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