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長安城又熱鬧起來,人們熙熙攘攘的擠在街道上,盤問聲,歡笑聲充斥著大家小巷。
紫兒扶著身邊的女子,看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老百姓,咧開嘴笑了起來,她轉過身,對著身邊戴著白色麵紗的女子說道:“主子,咱們現在就在長安街上,看啊,這裏還是如此繁華,毫無變化。”
“嗯。”女子輕歎,“我們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長安了。”
這裏曾是她魂牽夢繞的地方,她以為自己來到了這裏,就等於得到了幸福,誰知道,不過是一場夢罷了,她不但失去了一切,還失去了自己的容貌。她不禁撫上自己臉上的刀疤,眼裏流露出一絲恨意來。
紫兒仿佛感受到了身邊人的恨意,暗暗握緊了手掌:“主子放心,既然她死了,我們就什麼都不怕了。”
“嗯,走吧。”女子朝前走去,吸引了道道目光。雖然已是四十有餘,可是她的身材還是像以前那般婀娜多姿,姣好的容貌雖然在歲月的侵蝕下,已經沒有了當初的美好,卻依舊可見麵紗之上的雙眸發著熠熠光彩。
“主子,這個屋子離鬧市較遠,我們先在此住下。”紫兒扶著身旁的女子進入了一個偏僻的巷子裏。巷子的轉彎處有一個宅子,雖然巷子悠長細小,可是轉彎處卻是別有一番景象,一處院子,推門而入,則是一處清雅幽靜的宅子。
女子點頭,對自己的新住處表示滿意,“這個宅子如此清幽,真的很不錯。”
女子打量了一下院子,幾棵高大的榆樹遮住了大片陰涼,榆樹下則是幾個竹子做的小椅子和一個木桌,桌上還放了一個竹籃子。她走過去拿起竹籃子,開口問道:“這些東西是你準備的?”
“是以前住在這兒的人留下的,我看這個籃子能夠裝裝東西,也就沒扔了去。”紫兒答道,然而卻麵露擔憂,怎麼主子偏偏對這個竹籃子如此感興趣?難道這個竹籃子勾起了主子的一些回憶?
“嗯。”可是紫兒想錯了,女子隨後便放下手中的籃子,又向著眼前的房子裏走去。古樸典雅的屋子,一看就知道是個農家小戶,可是女子卻是很喜歡,吩咐身後的紫兒和自己一起收拾收拾屋子。
“主子,你先去休息吧,我來打掃就好了。”紫兒看見女子正在俯身打掃灰塵,眼眶立即紅了起來。
“不用了,紫兒,從今天開始,不要再叫我主子,我們現在隻是個普通人,我與你,沒有任何區別。”
“主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紫兒忙拿過了女子手中的掃把,緊張的說道:“您永遠都是我的主子。”
女子看她如此緊張,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我的意思是,生活在這裏,你這樣叫我,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以後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
“主子?”紫兒的眼眶濕潤起來。女子微嗔道:“還叫主子?”
“丹朱?”紫兒破涕為笑。
女子也笑了起來,生活在市井之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不是就會平複她心中的恨意,畢竟那個她恨了二十幾年的人已經死了。
瀲灩宮
“絕雲怎麼樣了?”夙花鈴剝著手中的橘子,瞥了一眼一進來就發呆的月茗初。可是即使她說話了,月茗初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遲遲沒有緩過神來。
“月茗初?”夙花鈴仿佛知道月茗初在想什麼似的,嘴角微微上揚,眼睛還打著咕嚕轉來轉去。
“嗯?怎麼啦?”月茗初回頭便看見不懷好意的夙花鈴,她謹惕的看向她:“幹什麼?”
“我能幹什麼?”夙花鈴拿起一瓣橘子塞進嘴裏,“我看你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你確定你是來看我這個病人的?”
“是啊。”月茗初誠懇的點頭,“你好些了嗎?”
“你覺得呢?”夙花鈴指了指自己依舊紅腫的臉,滿臉痛苦。
“宇文紅菱估計氣死了,竟然下手這麼重!”月茗初這才注意到夙花鈴又紅又腫的臉,若不是她長的傾城,現在估計早就不能入眼了吧。
“你說呢?”夙花鈴斜睨了她一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絕雲怎麼樣了?”
“好多了,今天就可以見皇上了。”
“他見皇上幹嘛?”
“因為他…”月茗初說不下去,隻能用沉默代替,一提到這個問題,她就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夙花鈴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能夠讓月茗初開不了口的事情,一定很嚴重。
“他要離開月吟樓。”
“離開?無緣無故的,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