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和文楚一起來到了一樓客廳,芸娘抱著孩子,慢慢也走了進來。裏麵的清理工作已經接近尾聲。死去的人全都抬到了外麵,地麵也用清水仔細的衝洗了好幾遍,客房的財物也都全部歸類完畢。
雖然也開了窗,但滿室的血腥味不可能一下子散掉,文楚於是令人幫芸娘撐起了一個帳篷,讓她和孩子先在外麵休息。
阿布和芸娘的物什找了出來,單獨放在一起,大富豪王平死於非命,手下也沒有一個,他的財物也都歸於了芸娘,這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最後,芸娘隻挑選了自己的隨身物品,王平留下的財物她沒有要。
雖然王平將自己放免的動機不純,但他畢竟將自己,從那個看不到希望的深坑中拉了出來。
她會記住他的恩情,但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牽連;同時也希望和過去的自己做一個告別,邁向新的生活。
看到阿布消滅馬賊使用的利器,文楚饒有興致地請教起來,阿布解釋道,這是之前龜茲王贈送自己,用來防身用的一個連發弩弓,由一個不知姓名的工匠打造,名曰千機弩,可惜的是製造工藝已經失傳。
經過測試,有效射距很近,在貼身戰時,能夠爆發大麵積的殺傷,但對於披甲戴胄的戰馬或將士殺傷力有限,於是就被閑置在了龜茲王的寶庫中,後被贈送給了阿布。阿布怕它的殺傷力不足,就用自己配置的毒藥,將弩矢全部喂了一遍。也活該一撮毛這幫馬賊倒黴,一是他們沒有披甲,二是在密閉的空間裏,又被阿布語言挑撥,有效拉近了距離,這才造成了可怕的殺傷效果。
文楚聽後,對這個殺傷力恐怖的武器也失去了興趣。本來他想向阿布討要過來,仔細研究一下,看能否用到戰場上麵。而千機弩的缺點,使得它在麵對披裝重甲的騎兵時,將變的毫無價值,隨後阿布就將其收了起來。
二人一個本來就是戍衛邊疆,一個是雲遊四海,對於一晚間死了這麼多人的旅店,都沒啥忌諱,各自找了一個房間去休息了。
第二天,吃過飯後開始收拾物品,因為旅店店主業已死亡,文楚命人暫時查封了旅店。
文楚幫阿布找了兩隻牙口年輕、膘肥體壯的駱駝,並備足了水和食物。
眾人這才拱手告別,一個去向上級複命。一個繼續開始自己的雲遊。
名叫吳夜的小孩子也活蹦亂跳的醒了過來,現在也和年輕貌美、性格溫順的芸娘熟絡起來。在乘騎駱駝時,竟然要和芸娘坐在一起,阿布沒有辦法,也就由著他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看似浪漫,實則辛苦,每日都是單調的風沙和烈日。
原本皮膚白嫩的芸娘,也漸漸被曬黑了,有些裸露的皮膚還出現了脫皮的現象。
阿布連連告罪,並獻上了自己配製的防曬油。芸娘對此不以為意,這些天是她過的最快活的日子,心靈解脫了束縛,性子也變的活潑起來。
與阿布相處時日漸多,了解也逐漸加深。她才知道他的本職是郎中,並不是什麼僧人。
扮做僧人裝束,隻是為了方便而已。畢竟現在各地大多信佛,僧人行走較為便利。
二人之間的稱呼也不再“法師”,“娘子”的叫,她直接稱呼“阿布”,反過來阿布直接叫她“芸娘”。
偶爾在逗趣的時候才“法師”,“郎君”,“小娘子”的一頓亂叫。
吳夜叫阿布“師父”,稱芸娘“姐姐”。剛開始芸娘感覺有點亂,不太習慣,後來也慢慢放開了。
阿布笑稱,要想真正做到人人平等,首先要從稱謂開始。芸娘對於他所說的人人平等,並未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