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飛馳開回公寓。
到了地下車庫,歐陽雪鴞再也忍不住,拉過葉城玨的手,目光灼灼看著他。
“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
“你是不是在怪我啊?我沒打招呼就跟過來,不過,我這是擔心你,怕你出事情啊。”
“嗯,我知道。隻是,這些年,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並不會對我不利——尤其在這個時候。”
歐陽雪鴞重重歎了口氣,顯得有些言不由衷:“好吧,你們兄弟之間的恩怨我不了解,我不該突然冒出來說一通,我為我的衝動跟你道歉總行了吧?”
葉城玨眸光微閃,像是被蒙著一層朦朧的霧靄。
他輕輕的吸了口氣,有些無奈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寶貝,我不是怪你,隻是心裏的感覺有些複雜。不知道為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好的預感?”歐陽雪鴞聽了有些發怵。
該解決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不是嗎?
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種種困擾,幸福就在手中,還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呢?
不,葉城玨,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葉真銘。
即使到了這時候,依然在擔心葉真銘。
“好啦,他那麼沒心沒肺能有什麼啊?有空擔心他,還不如自己多休息,你看看你,回來以後就馬不停蹄的忙,人都憔悴了。”歐陽雪鴞看著葉城玨,心中滿是柔軟的疼惜。
“也許是我想多了。”葉城玨笑了笑:“走吧。”
然而,這一晚,注定是不平靜的一晚。
夜色深沉。
許多燈火滅下去。
許多喧囂變得安靜。
但,葉真銘的心,卻猶如刮起了強烈的風暴,久久不能平息!
他很亂。
亂得不知所措。
仿佛不能思考。
不能移動。
什麼也不能做。
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他的胸腔裏發出一聲沉悶而痛苦的低喊,而後竟癡癡笑起來。
原來他一直以來的不滿與怨恨,都是那麼的可笑。
原來他的人生,不過是場笑話。
他並不知道,一場可怕的,即將改變他整個人生的危機即將來臨。
黑暗中,總有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睛,一顆冷酷殘忍的心,洞察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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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宅。
沈莞在床上輾轉難眠,眼見著天空一點點變亮,卻毫無倦意。
該來的總會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葉真銘說取消婚禮。
那麼,誰來通知?
誰來收這個爛攤子?
她是不是應該臨陣脫逃,現在就離開D城?
這這一輩子都沒做過這麼瘋狂,這麼大膽的事情。
她看了看時間。
五點鍾。
她匆忙起身,隻帶了一個包,趁著父母還沒起身,就躡手躡腳走出大門。
天,還是蒙蒙亮。
清晨的露珠帶著淡淡的濕氣,整個城市都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中。
沈莞才走出大門沒多久,忽然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倚著牆,從老遠就能感覺到一種落寞的情緒來。
他的腳下推著好多煙頭,也不知在這裏站了多久,整個頹廢得快讓她認不出來。
不過是幾個小時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真銘?”沈莞小心翼翼的開口。
葉真銘側過臉看了看沈莞,聲音沙啞的說了聲:“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