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設了一個中醫診室。
前麵被病人診斷病情,後麵隔開一個小房間,裏麵有一張不到一米的軟床。
需要針灸的病人躺在床上就可以施針。
小宇看到注射器沒在怕的,但看到銀針,嚇得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他以為一根銀針全要刺進去。
“媽媽,我不要針灸,我不要針灸。”小宇躲在媽媽身後不敢出來。
小宇是心髒病,又因為這次的感冒導致肺部也出問題,所以情緒是不能激動的。
小宇媽媽一看到他哭,一顆心都碎了,急的不行。
她反身抱住小宇,輕輕拍著他的背,輕聲安慰:“小宇,別哭,醫生說你情緒不能激動。聽媽媽的話,擦掉眼淚,好好跟媽媽說,為什麼不針灸?”
小宇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他聽媽媽的話把眼淚擦掉,打了個嗝,眼睛閃躲地看著陸小明拿出來的銀針,斷斷續續說道:“那,那個針太,太長了,我,我怕,我怕,他把我紮壞。”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小宇媽媽哭笑不得:“銀針看著長,其實隻要紮一點點進去,不會紮壞你的。”
小宇伸長脖子看了下在日光燈下閃閃發亮的銀針,還沒紮,渾身就不舒服了。
小宇又縮小脖子:“真,真的嗎?”
小宇的聲音不小,陸小明聽得一清二楚,他拍了拍旁邊的床:“放心,不會紮壞你。”
背地裏說醫生紮壞他,被當場聽到,小宇表示很尷尬,病態的臉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我不怕紮針。”
典型的口是心非。
陸小明沒揭穿他,而是順著他的話點頭:“嗯,你不怕紮針。”
隨後,又熟練地把銀針消好毒。
做完這一切,陸小明轉身看著小宇,嘴角微微一勾:“勇敢的小朋友,麻煩你躺下,我要紮針了。”
小宇手指緊緊攥住衣角,手背泛白,手心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我不怕,我不怕。”
陸小明輕輕一笑,抱起小宇把他放床上,拍了拍他發抖的小短腿:“別怕,不疼的。”
那麼長的針紮在身上怎麼可能不疼,他是五歲,不是五個月,小宇咬緊牙關,閉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完全是豁出去了。
小宇媽媽看的心疼死了,還沒開始,就嚇成這樣,萬一中途堅持不下去怎麼辦?
小宇媽媽看向陸小明,正想說些什麼,便見他拿出十根銀針在空中晃了晃。
陽光很刺眼。
透過玻璃灑在地上。
倒映著斑斑駁駁的影子。
銀針在太陽底下,顯得更駭人。
陸小明脫掉小宇的衣服:“小宇,你很瘦,從今天開始,每天要多吃一點,營養跟上來了,身體才會好。”
閉上眼睛的小宇並沒有睡著,他隻是不敢看銀針的長度:“沒有胃口。”
陸小明在小宇身上連續紮了十針,剛入針時,稍稍會傳來刺疼,過了那瞬間一切恢複正常。
小宇已經做好了疼痛的準備。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小宇睜開眼睛,看到身上紮了銀針,小身板稍稍一動。
陸小明眼疾手快地按住他:“不能亂動,怕針斷。”
小宇立馬老實了,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又轉,覺得很驚奇:“真的不疼。”
陸小明笑著說:“我說不疼就不疼。”
小宇媽媽見兒子不疼,懸在心裏的石頭漸漸放下,輕輕鬆一口氣:“不疼就好。”
陸小明醫術好。
每次紮針都能準確地紮中穴位。
剛紮時,隻有一點點刺痛,像螞蟻蟄一下似的。
不過時間不長,隻是一瞬間而已。
半小時後,陸小明才把銀針拔出來,他問小宇:“感覺怎麼樣?”
小宇躺在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渾身暖洋洋的。”
小宇媽媽一聽,激動哭了,小家夥身體不好,冬季特別怕冷,夏季別人隻穿一件,他要穿兩件。
怕冷的他,從沒說過身體很暖之類的話,說的最多的是,今天好冷,溫度怎麼又降了的話。
陸小明揉了揉小宇的頭:“很勇敢,很不錯,每天上午十點來這裏紮一次,連續紮一個星期,再拍片看看情況。”
小宇重重點頭:“好。”
陸小明又看向小宇媽媽:“我開個藥方,是開胃藥。你交費後去一樓拿藥。”
小宇媽媽問:“是中藥,還是什麼?”
陸小明:“是中藥。”
那麼問題來了:“我要去哪煎藥?”
陸小明:“醫院有專門煎藥的地方。拿藥的時候,你問下醫生。”
小宇媽媽微微驚訝,顯然沒想到邵水醫院想的如此周到。
有護士領她去煎藥的地方。
還沒到煎藥房,就聞到陣陣中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