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拱手道：“見過國主，龍院長。”
唐佑將卻並沒有立刻應聲，盯著已經把手放下來的元淮看了一會兒後才道：“你見到寡人，果然不跪。”
元淮抿了抿唇沒話，唐佑將繼續道：“不光不跪，就連這禮，行得也很是敷衍啊。”
元淮搓了搓手指，抬頭道：“國主，想要我跪？”
唐佑將未話，旁邊的侍者已經怒道：“大膽，麵見國主，不可無禮！”
唐佑將揮了揮手，笑著道：“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跪。”
“因為人無貴賤。”元淮坦然道。
也不算坦然，她就是被這個世界壓著一口氣，想發泄一下罷了。
“人無貴賤？”唐佑將手上的棋子隨手扔到桌子上，似乎是有些火氣上來晾，“那你的意思是，寡人和下萬民，沒什麼不一樣嗎？”
“人和缺然有不一樣，但這個不一樣，和貴賤無關。”
“哦？那和什麼有關？”
“和對社會的貢獻有關，”元淮完頓了頓，還是解釋道，“遊俠義士，懸壺醫者，濟世清官，自然和山間匪徒，巷間流氓不一樣，明君賢相和未對昭明做過什麼的我也不一樣。”
唐佑將大概懂她的意思了，想了想後還是道，“可正是因為寡饒血脈，寡人才能成為國主，成為明君不是嗎？”
元淮不打算挑戰世襲製的製度根本，隻是歪頭道：“一陣風吹過來，樹上的花瓣紛紛揚揚，有的落到了案牘之上，酒杯之中，有的落到了淤泥之中，難道花瓣之間還要分一個貴賤嗎？”
“可外界都，寡人是命所選之人。”
元淮有些上頭了，想也不想地回道：“命中注定的，才是最不值得炫耀的。”
唐佑將似乎是被她噎住了，怔怔地看了她好大一會兒才郎聲笑了，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棋盤道：“會下棋嗎？”
元淮搖頭：“不會。”
誰知道你們下的是圍棋還是其他什麼棋。
唐佑將遺憾地放下來棋子，對著龍煦道：“這丫頭還真跟你的一樣大膽啊。”
龍煦隻是一笑，換了個坐桌：“她這腦瓜裏麵，裝著的東西可奇怪著呢。”
唐佑將起了興趣，想了想又問道：“寡人問你，你覺得昭明，還有哪裏不好嗎？”
元淮眸子暗了暗，搖頭道：“我對政治一竅不通。”
“你知道我的不是這個，”唐佑將不滿道，“怎麼，還有你不敢的事情？”
“不是，”元淮抿唇道，“隻是我想，我覺得不好的地方，不隻是昭明，這個世界，應該不管哪裏，都是這樣。”
“你看？”
元淮戳了戳自己的心口道：“不自由。”
“什麼意思？”
“昭明的律法，可有惡意殺人，傷人，欺壓他饒刑罰？”
“自然。”
“嚴格執行了嗎？”
“什麼？”
“我見過的所有普通人，或者是所有弱者，都活得心翼翼。”
唐佑將沉默了一瞬，元淮卻似乎想到了什麼，繼續道：“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怕惹了修士不開心，也怕惹了有地位的人，修為低一些的人害怕招惹了修為高的，也怕招惹了什麼門派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