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很快離開了院子。
司淵看著她身上很快愈合的傷口,擔憂地道:“阿淮……”
元淮輕笑道:“抱歉,嚇到你了吧?”
司淵搖了搖頭輕聲道:“你,難過嗎?”
元淮有一瞬的呆愣,隨即垂下頭道:“或許吧。”
她也不清她現在的情緒,她以為她會很生氣,很憤怒,會歇斯底裏,會破口大罵,事實上她當時的確有無數話想。
她想問為什麼,她想問他是否明白被控製是她最厭惡的事情,她想問問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想和他她很生氣,很難過,很失望。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大段的話到嘴的邊的時候,她突然就什麼也不想了,心裏想的隻剩下兩個字:算了。
她發現自己心裏沒有一絲波動,輕而易舉地就放棄了溝通,像是早已明白結局一樣。
她第一次如此冷靜地去做一件事。
就和她想象中所有分手的情侶一樣,她會離開,並想要忘掉他。
她甚至不願意待在昭明,這個他們一起生活了最久的地方,她想去一個完全沒有他的痕跡的人。
她和嚴醉辭行,拒絕了出席幾後的大會,但同時留下了傳信的陣法,如果同意打開鎮魔山的封印可以通知她。
即便不可以,她也沒那麼在乎了,她想,她已經沒有精力和興致去做這些事情了。
離開昭明之前,楚藍告訴她白離不見了,她心髒還是疼了一下,但也隻一下。
反正他的實力,也沒什麼人能夠傷他。她這樣和楚藍。
楚藍想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著元淮臉上毫無光彩的樣子,又著實不知道應該從哪裏開口。
元淮自己重新學習了禦劍,將穹囚留在昭明保護他們,自己帶著司淵和阿白穿過雪域,來到了羲和附近的一座山上,當地人叫罰山。
元淮站在山下向上看,山峰高聳入雲,她直接落到接近山頂的地方,能夠感受到人類結界的氣息波動。
她走到山頂,已經可以直接看到雲濤霧海,波瀾壯闊,她看著麵前的景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這景色我還是第一次見。”
司淵點頭:“我也是。”
元淮能夠感受得到,那之後,司淵的話明顯多了起來,大概是希望她不那麼難過。
她席地而坐,將司淵抱到懷裏道:“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這才是我一開始離開鎮魔山的時候,想要和你們過的生活。”
不是複仇,不是下蒼生,不是尋找身世,就是普普通通的,自由的生活。
司淵看著她的側臉,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在她背上拍了兩下,阿白臥在司淵的身邊,用爪子撥弄地上的碎石。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元淮輕輕感歎,然後扭頭看著一個方向道,“可惜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或許我應該晚一點出現?”
一道聲音響起來,之後隨著一陣奇怪的聲音,山頂一側的石頭後麵緩緩出現的幾個身影。
元淮看著他們,點零頭:“確實。”
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以為已經死在牢中的蘇沉,隻是現在的他,臉上帶著一個遮住了左半邊臉的金色麵具,穿著將身影勾勒得更瘦削的黑色勁裝,坐在一個銀色和黑色組合的輪椅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