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臣淵揮袖,大殿中亮起來之後盯著元淮看了好一會兒,才壓著幾乎顫抖的聲音問道:“你叫元淮?”
“是啊。”
“這名字,誰起的?”
“我父親啊。”
“你父親是誰?”
“已經去世了。”元淮垂眸,徑自坐到了主位上,翻出來一個藥丸吃下,然後道,“誤入你的領地,我道歉,但是我還有別的事情,麻煩放我走。”
玉臣淵走近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摸她的臉,但又在到空中停了下來,似乎在猶豫,又似乎根本不敢觸碰。
元淮不是小姑娘,她看得出來這個人對她應該是有父女之情的,但是這話說出來冷血,雖然這副身體對這個人似乎也有那麼一絲絲的感覺,但是她作為早已經成年獨立有自己思想人格的人,真的沒辦法接受一個突然而來的父親。
她歎了口氣,起身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就被玉臣淵拉住。
“看來你不打算放我走。”元淮停下腳步。
“你,是我女兒。”玉臣淵像是失去了語言係統,半天也就總結出來這麼一句幹巴巴的陳述句。
元淮不予置否,隻是淡淡地補充了一句道:“隻是血緣上的。”
“你母親,是在生下你之後,才……”
“是。”
似乎隻得到這個答案就夠了,玉臣淵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恢複了些九幽之主應有的風範,轉頭問道:“你要去哪?”
“不知道,我對這裏不熟。”元淮實話實說。
“留下來,我可以讓你做到所有你想做的事情。”
“抱歉啊,我還沒做好孝敬你的準備。”元淮掙脫他就要繼續往前走,卻被一道結界攔住。
她很清楚,隻要這個人不同意,她絕不可能離開的。
元淮攤了攤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翻出來一盒果子吃著,好似已經完全不在意自己身處何處了。
玉臣淵看了看她,又掃了一眼她懷裏的小司淵,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問,隻是道:“在這裏等著。”
說完他走向大殿外。
三天後,九幽和九重天,舉世震驚。
九幽冥主和天帝回歸,同時,還要冊封一位九幽公主?
元淮坐在主位上,聽著這非主流的稱號,一口點心噎住自己,連忙喝了口茶水順下去。
大殿中是九幽大大小小的魔主和臣下,其中自然也包括戎刹和青鸞,眾人看著就那麼由著元淮和他一起坐在主位上的玉臣淵,互相對視了一波,心下都已經明了:天下,要變了。
元淮拿著果子起身,緩步走到見過的那幾位魔主麵前,微笑著道:“你看,事情以你們最不想看到的方式解決了呢。”
青鸞隱下了眼中的恨意,默默別過頭去。
對於她需要感謝這一身血脈這點來說,元淮確實找不到合適的說辭來拒絕玉臣淵給的一切。
九幽被玉臣淵重新控製,人族和魔族的戰事自然無法再起,至於玉臣淵為何禁止魔族與人類鬥爭,元淮不清楚,也沒打算問。
她真正成為了九幽的公主,對玉臣淵也沒有那麼抗拒的時候,玉臣淵終於覺得自己該做些正常的父親應該做的事情了,比如了解一下女兒的生活。
“你的鎖魂契,是誰下的?”
元淮這才意識到,她似乎許久沒見到白離了,也沒有很久,三五天而已,但是不知道為何,她卻覺得過了許久,久得,記憶中的白離,都不甚清晰起來了。
她沉默下來,玉臣淵的臉色黑了下來,又指了指小司淵道:“你別告訴我,這個小家夥,是你的……”
“不是。”元淮連忙否認,自己縮了起來身子道:“太複雜了,我現在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