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

“說什麼呢?”

“開始新生活。”她重複一遍。

“我現在過的日子難道跟以前一樣?”

“我指的不是這個!”洪棗看我一眼。

她起身,去廚房找吃的。結果在冰箱裏翻半天,倒把我那些蟹黃燒麥都翻了出來。

也是,冰箱裏除了蟹黃燒麥,似乎沒有其他。

“嗬,”她笑笑,“冰箱該清空了!”

“什麼?”

“別整天吃這個,看著都膩!”

我沉默。

我明白她的意思。

然而真的像清空冰箱那樣把一個人從心底清理出去,又談何容易?我隻能寄希望於時間。

“林七月拜托你,換個口味吧!”

我笑笑,走進廚房幫她一起弄吃的。結果翻騰半天,也弄不出一盤菜,隻好拿手機點外賣。

第二天上班時接到彭子木電話,問我有沒有空晚上一起看電影。

我猛然想起前一天洪棗說過的,“彭子木最近一直在打聽你的事,是不是想約你?”

我心頭一緊,握著電話的手不由自主發抖。

“七月,你怎麼了?”那頭在催我。

彭子木的聲音一如三年前那麼溫和,即使沒有麵對麵,我也能想象的到他在微笑,他笑起來很暖。

如果跟這樣一個男人看電影,應該是很溫馨的吧……他高大健壯,又是警官,很威風;他心思細膩,一定會知道選哪個位子觀影效果最好。

“七月,你在聽嗎?”

“哦,”我回過神,笑笑,“在。”

“晚上有空嗎?”

我頓了頓,輕聲回答,“有。”

彭子木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興奮,“那晚上……”

“你來接我吧。”我主動說,“我今晚六點下班。”

掛掉電話我揉揉太陽穴。

頭疼,可是心裏有種解脫的感覺。

晚上彭子木準時到公司樓下。

他果然如我所想,事事都考慮的周全。那天下著小雨,有點冷,他提前在車裏備好了熱巧克力。怕我穿著高跟鞋不方便,特意去買了雙平底鞋。

不過我的腳根本沒機會沾地,他願意把我背在身上。

看完電影,我們又去吃晚飯,他點的都是我愛吃的菜。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會冷場,他講警隊裏發生的各種趣事,還有他辦案過程中的奇聞。

他是個很好的約會對象,體貼周到,熱情卻又有界限。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舒服。

可我還是不自覺的走神了。

並肩走在木棧道,耳邊是海浪濤聲,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

彭子木輕輕握住我的手,我一驚,想掙脫,卻對上他的雙眸。

“七月,”他看著我,“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咬咬嘴唇,低頭不語。

“羅燃他……已經結婚了。”他歎了口氣,看向遠方。“這個你知道的。”

“是,我知道。”我皺皺眉,“可我並沒有跟他怎麼樣啊!我一直跟他保持距離,即便我現在在羅氏工作,但我隻是在那裏工作而已,我沒有……”

“七月你別激動!”彭子木看著我,“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但我隻是覺得,你應該開始新生活。”

他的話跟洪棗一樣。

我靜靜看著他。

“七月。”他張開嘴,又合上,欲言又止好幾次。

最後一次他很鄭重的握住我的手,直視我的眼睛,深吸一口氣。

“七月,我喜歡你。”

我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