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把我保釋出來,安排在酒店套房。一日三餐有人送進房間,平時換洗衣服和日用品也早就有人預備好。奇怪的是那些天風平浪靜,沒有人打擾我,羅成也沒來找我,整個世界似乎都把我遺忘了。

沒有人來找我,可我卻想出去找找別人。

對羅燃這件事我始終不甘心。

我找到羅成的時候他正在酒吧喝酒,十幾萬一瓶的紅酒,他一晚上連開五瓶,周圍很多鶯鶯燕燕,爭相做他羅大少爺的紅顏知己。我不禁目瞪口呆,這樣的羅成跟我印象中的他相去甚遠。

他向我投來無所謂的一瞥,揚揚下巴,我坐到沙發角落。

直到他玩夠了,音樂停下來,他帶去我一個比較安靜的房間,半躺在沙發上,嘴裏還叼著雪茄。

“怪不得羅燃從前夜夜笙歌,”他輕蔑一笑,“原來這樣聲色犬馬的日子,確實舒服。”

“羅成……”

“來找我有什麼事?”

我猶豫一下,輕聲說,“我想來問問你……你之前說的‘合作’,還算數嗎?”

“合作?”

“對,”我看著他,“關於遺產。”

羅成眯起眼睛,並沒有表現的多詫異,或許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如果他猜不到我這心思,也不會把我保釋出來了。

“七月,”他彈彈煙灰,輕笑,“你想通了?”

“不是想通了,是咽不下這口氣。”我說,“羅燃把我弄的身敗名裂……我失去了一切,現在全江州都在議論我,我沒穿衣服的樣子曝光在所有人眼皮底下,子木承受不了離我而去……我什麼都沒了,難道不該報複他嗎?”

“我用水果刀捅他,可連老天都護著他。”

我輕笑,那時候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原來真正的疼都是哭不出來的,能哭出來的痛苦,根本算不上痛苦。

“不是老天護著他。”羅成笑了幾下,猛吸一口雪茄,吐出陣陣煙圈。“是你太仁慈,根本下不去手!”

“七月,你承認吧……你沒法親手要羅燃的命!你對他,狠不下心,下不了手!”

“你別說了!”我忽然頭疼欲裂,捂著耳朵大喊。

羅成真厲害,他完全了解我的弱點,字字句句都往我最痛的地方戳。

“好,我不說了,換你。”他看著我。

“我一來就說過,我想跟你合作。羅成,親手殺人這種事我確實做不來。那畢竟是一條人命,我連殺一隻雞都會打怵更何況殺人呢!”

我定定神,繼續說,“但我不想就這麼便宜了羅燃。他害了我,毀了我一生,我不能放過他!”

“是啊,不能放過他!”羅成眼中掠過一抹複雜,“這個我老早就跟你說過。這場合作我跟你談過多少次?可你就是不答應!”

“七月,有句話你應該懂的,時不我待。”他站起身,居高臨下,“過了那個機會,想再合作恐怕就難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現在對遺產沒有那麼著急。”

“羅成!”

“七月,”他擺擺手,“做事不是這樣,做人也不應該這樣。”

“那你想要我怎樣!”我有些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