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見茶幾上有幾個未拆封的口罩,她伸手取出兩個給阮寶寶和自己帶上,隨後倒了杯熱水走進了臥室。
陸煜卿本來正打算下床,瞧見她進來了,身體立刻朝後倒去,阮夏七立刻放下了杯子奔過來攙扶著他的身體。
“沒事吧?”
男人極低地哼了一聲,“死不了。”
平日裏說這話肯定沒人敢近身,但這時候阮夏七卻聽出了幾分可憐的味道。
她扶著男人的手臂,讓他在床上躺了下來,端起了那杯熱水。
“去醫院了嗎?”
“不需要。”
男人抿著唇,冷眼盯著她握著玻璃杯細白的手指,她似乎總有這樣的能力,把所有的平凡和普通變得格外順眼,她手裏那杯水,仿佛是什麼神仙聖水,讓他口幹舌燥。
他嘴唇輕輕的動了動,阮夏七立刻明白了,把玻璃杯遞到了他嘴邊。
她其實也不怎麼會照顧人,拿著杯子的手換了好幾個動作都覺得不對勁,最後是陸煜卿握著她的手腕,控製著她的手才喝到那杯水。
阮夏七很自然地無視了這些片段,略帶擔憂地問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你很關心我?”
她沒說話,他又彎腰咳嗽起來。
他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怎麼阮夏七總覺得有個陸煜卿在自己麵前撒嬌打滾求關注,她仔細琢磨了一番,覺得自己還真是賤得夠可以。
她放下杯子,準備離去。
身後的男人也順勢躺在了床上,“記得……帶上門。”
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辦法說清楚,一聲又一聲的咳嗽,他似乎是把頭蒙在了被子裏,聲音變得低了不少,可好像……更讓人無法放心。
阮夏七到底還是掏出了手機,給宋清打了個電話。
在國外看病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現在去排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她隻能借用一下宋清的家庭醫生。
宋清那邊一聽真的是她的朋友,便立刻去安排了。
阮夏七打過了電話之後,重新回到了陸煜卿床邊,“我已經幫你安排了醫生。”
陸煜卿似乎是打算說什麼,但聲音被咳聲淹沒,她連忙又出去接了一杯水回來。
瞧他那蒼白的臉色,又忍不住埋怨道:“你到底拖了多久,把身體拖成了這樣子。”
陸煜卿沒說話,極難受的喘著氣。
大約半個小時,宋清就帶著醫生進來了。
醫生檢查了一番,表情有些嚴肅。
“他已經是重度感冒,情況有些嚴重……”
最後的情況,總結下來就是這兩天都離不開人。
可阮夏七還有其他打算。
阮寶寶瞧見她臉色不好,似乎是不願意,便主動申請道:“我來吧。”
“那怎麼行?”
一個孩子照顧一個倔強的病人,最後會是什麼情況,阮夏七沒辦法樂觀麵對。
宋清提議道,“我可以安排一個傭人過來,但是……我覺得一般的傭人恐怕照顧不好這位先生。”
從陸煜卿訂的房間以及他的穿著打扮,很容易看出他的身家背景,又從剛才那格外艱難的檢查過程,可以瞧出他的性格。
阮夏七歎了一聲,“宋姐,不能麻煩你太多,還是我自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