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是個清秀的男孩兒,他就著燭光,慢悠悠的擦拭手中的瓷碗。

雲西西走上前,問是否還有客房。

掌櫃瞧瞧記錄的木板,上麵用爪爪刻滿了劃痕,他算了算,道:“尚有兩間。”

雲西西當即給了錢,在小二的帶領下上了二樓。

裴白默默跟著,欲言又止。

雲西西帶著蒼耳徑自要進其中一間,裴白眉頭一跳,道:“蒼耳同我一間吧。”

蒼耳抬頭看了看他,怯怯的縮了縮脖子,手指絞在一起,隨後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好,跟哥哥就跟哥哥吧,我可以的。”

雲西西見不得他欺負小孩,便道:“還是同我吧。”

裴白:“師尊,這不合適吧,蒼耳畢竟是個男孩……”

雲西西挑眉,道:“裴白,你是不信蒼耳,還是不信我?我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麼?”

裴白急忙解釋:“師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擔心你……”

雲西西:“呸,肮髒。”

裴白:“……”

雲西西生悶氣,一把拽過蒼耳的小手,將蒼耳拉進房中。

蒼耳乖巧跟著,進門的一瞬回過頭來,衝著裴白,眉眼皆是笑意:“略略略。”

裴白:悲傷總是如影隨形。

雲西西帶著蒼耳進房間之後,便叮囑他早些上床休息,自己則叫小二送些酒來,就在這時,樓下忽而傳來吵鬧之聲,鬧得沸沸揚揚。

雲西西放出神識,發現來人皆穿玄衣,胸口有銀線織就的狼頭宗徽,是夜狼宗的弟子。

打頭的是個眼眸狹長,表情冷峻的年輕男人,雖也是玄衣,卻要名貴的多,胸口的狼頭標識乃是金線。

這幫人一個個查看底下喝酒的人,隨後便氣勢洶洶的往樓上來。

雲西西起先不在意,可忽然瞧見了臉色微微發白的蒼耳,心頭一跳,察覺到了什麼。

蒼耳站在她身邊,這會兒手指下意識的攥緊,他道:“尊上,我去樓下找小二要盆熱水。”說罷,就要出門。

雲西西一把拽住了他的小手。

就在這時,門外忽而傳來刺耳的尖銳鳴叫。

蒼耳瞳孔一縮,痛苦之色浮上臉頰,他咬緊牙關硬撐,可那尖銳鳴叫卻愈來愈響,也愈來愈近。

門外漸漸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很快,一雙靴子有條不紊的停在她的門前。

尖銳鳴叫持續不斷,雲西西握著蒼耳的手也愈來愈燙。

就在這個當口,蒼耳的身體“砰”的一聲起了變化,一瞬間生長化形,變成了一個身材修長的狼耳美少年。

雲西西眼眸一瞬間睜圓了。

少年四肢修長,肌肉形狀漂亮又富有力量,皮膚蒼白似雪,眼眸漆黑如墨,一張小臉精致異常。

隻是眉心緊緊擰在一起,表情過於痛苦。

門外的人毫不客氣的伸手推開了木門。

雲西西情急之下一把將少年撲到,壓、在身、下,俯身用寬袖將他遮住。

側麵隻能隱約瞧見少年尖削的下巴和殷紅的薄唇。

門外的年輕男人一愣,急忙後退,以他對那人的了解,斷然不會同別人這樣接觸,當下便歉疚的道:“多有冒犯,抱歉。”隨後便帶著下屬往另一處搜去。

雲西西鬆了一口氣,剛要起身,便聽見酒壺碎裂的聲響。

抬頭一看。

裴白還維持著端著托盤的姿勢,一臉震驚之色。

雲西西:這……

裴白無法思考無法反應,僵了許久之後,才終於撿回點意識。

“師尊,說好的肮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