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權有勢就是不一樣,在城裏呼風喚雨的,誰敢惹他?】
這時,有人冷哼道。
【三少爺?他也配,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這樣的人,活著對別人都是一種侮辱。】
其餘幾人便嬉笑著應和,很快便又聊起了其他的八卦。
雲西西模模糊糊聽了些,隻記住一個三少爺,大概是夜長生的第三個兒子,這種宗族之間的事兒,她不太愛摻和,便沒往心裏去。
酒不知不覺喝了一半。
人微醺,夜微涼。
對麵的男人忽然擱下杯中酒,低聲道:“師尊,半個時辰。”
這家夥又在說什麼,雲西西一頭霧水的望著他。
裴白眼圈微紅:“你同蒼耳在那之後,在房裏待了半個時辰。”
雲西西起先一怔,片刻中才從他哀莫大於心死的眼神中讀懂意思。
不愧是你,果然很有想法!
裴白幾度失語,最終還是悲痛的問:“你們究竟……”
雲西西輕車熟路:“跟你想的一樣。”
裴白打擊過重,眼神略有失焦,許久才回過神來,他指尖微抖,緊緊攥著酒杯。
“居然那麼激烈麼……”
雲西西:……
特麼的,你到底腦補了些什麼東西?
最近是不是亂七八糟的書看的太多了?嗯?
裴白抱著酒壇,傷心欲絕:“師尊,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是單純的饞他身子,還是真的喜歡他?”
雲西西沒說話,再想要如何回答。
裴白酒喝得多了,便有些上頭,他見雲西西不回答,更加難受,她從前就一直護著那小子,讓他受盡委屈,怎麼看都不是單純的饞他身子。
他的心碎成一片一片,又疼又澀,這會兒胡思亂想,忽而覺得哪裏不對,他擰著眉心,終於恍然大悟,紅著眼道:“你還是不是人,蒼耳前些日子還是小孩子,你就惦記著他,禽獸。”
雲西西:!
老子掐死你這個肮髒的玩意兒!
周圍的人因著他這聲已經紛紛望過來。
雲西西站起身,一把捂住他的嘴,他不服的掙紮起來,眼眸裏滿是悲憤。
雲西西用了些力:捂死你這個王八蛋!
裴白很快蔫下來,也不掙紮了,悲悲戚戚的坐著,一聲不吭。
雲西西氣的肺都要炸了,這時候才鬆開手,惡狠狠的瞪他一眼,見他還想說什麼,便警告道:“想清楚了再說。”
裴白便望著她,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
“師尊,我不比他白麼?”
雲西西:……
這特麼是白不白的問題麼?
鑒於周圍人奇怪的目光越來越多,雲西西實在沒臉待,硬扯著裴白,將他帶回了客房。
還是自己那間。
就他目前這狀態,跟蒼耳一間,大概能把房拆了。
雲西西又氣又頭痛,幹脆坐在桌前,連睡都不想睡了。
裴白氣呼呼的也跟過來,往她麵前一坐。
雲西西瞧見他就來氣,他還敢過來,當即拽著他的領子,氣悶道:“給我解除!”
裴白抿唇不語。
雲西西對著他的耳邊吼:“我都跟別的男的共處一室了,你還不趕緊解除?你在想什麼?”
裴白捂著胸口,無辜道:“心碎啊。”
雲西西:啊!!!
雲西西壓下暴躁,又道:“同我在一起,你每日都委屈心碎,沒有一時開心,我又從不顧及你的感受,我這麼壞,你為何不離開?”
裴白眼淚汪汪:“你也知道啊?”
雲西西:蒼天啊……
她都覺得自個兒壞的人神共憤了,這家夥怎麼如此冥頑不靈啊。
裴白見她情緒崩潰,便輕聲道:“別自責了,你下次改了就好……”
雲西西:我改你奶奶個腿兒!
她惡狠狠的道:“我就是這樣的壞女人,隻會更壞,讓你不斷的心碎,踐踏你的自尊,讓你在深夜獨自哭泣,可我身邊卻永遠環繞著溫暖的體溫。”
“我不會顧及你的感受,我會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我抱別的男人,還要你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
“我會在你每一次心碎黯然的時候,叫你不許露出這樣的表情,還要你對別的男人卑躬屈膝。”
“你明不明白?跟著我,隻會是無邊煉獄。”
裴白顯然被她嚇到了,半晌沒說話。
雲西西冷哼:“聽清楚就識相點,我這人殺伐果斷,辣手無情,你最好解除……”
裴白:“我想明白了。”
雲西西一喜。
裴白:“我不。”
雲西西:¥%
世界坍塌,眼前一片漆黑,雲西西已不知要如何說服他,隻覺得一團亂麻,她鬆開他,頹然的趴伏在桌上,有氣無力的道:“所以你絕不會主動解除婚契麼?”
空氣陷入沉默。
隻有兩人身上的酒氣和熱度傳入鼻端。
耳邊忽而傳來男人的低語。
“師尊。”
“嗯?”
“如若有一天,你當真找到了那個真心喜歡的人,我會解除婚契,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
雲西西萬萬沒想到他這樣說,有些錯愕的抬眸看他。
燭火下,他眉目清俊,格外好看。
眼眸裏倒影著她有些驚訝的麵容。
他望過來的時候,總是這樣深情而認真。
雲西西莫名有些發怔,片刻後,喜出望外。
“我一直忘了跟你說,我其實對蒼耳是一見鍾……”
裴白打斷她,認認真真:“師尊,是不是真心喜歡,由我判斷呢。”
雲西西:%#¥%
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狗男人!
當夜,雲西西上了床榻,沉沉睡去。
裴白一夜未眠,在書桌前挑燈夜讀。
那認真又刻苦的模樣,宛若在考狀元。
桌上攤開的書字字珠璣,讓他時而沉思時而皺眉。
燭火飄搖,照亮了封皮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