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裏的林心知氣哼哼坐著出租車走了。迪諾坐在地上，抬頭，眼睛望向一片虛空。
而在顧唯眼前的屏幕上，那雙墨藍色的眼睛，似乎是穿過了那片虛空，盯著他，直透人心。
老宅小心翼翼地問，“先生，他們好像發現了。怎麼辦？”
坐在桌前戴著耳機的顧唯，一張臉已經冷成絕對零度。
他伸出手，慢慢摘下耳機。
“汪！”
趴在他腳邊的布萊克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喂，粑粑，你臉洗了嗎？飯吃了嗎？吃飯吃飯，麻麻讓我看著你按時吃飯！
布萊克把旁邊的燜燒罐推到他腳邊。
顧唯卻連看都不看，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三下。開口，“通知張遠，我要換房子。”
林心知到顧家時，家裏格外地安靜。
布萊克噔噔噔跑過來咬她褲腿，那神情好像在告狀。
她笑了笑，摸摸狗腦袋，先給它倒好狗糧和水再帶它下去溜達一圈，回來時，顧唯果然已經捧著燜燒罐等在門口了。
“九點十五了。”
顧唯捧著罐子，一臉你遲到了你造嗎的表情。
林心知看著他，有點愣，就像是一上午憤憤然的情緒忽然有了一個突破口，她嘴角一咧，笑了出來。
“換身衣服吧。”她走過去，拿過他手裏的空罐子。一眼瞄見他嘴角的一點殘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手指輕輕地抹了去，膽大妄為地伸進嘴裏允了允。
嗯，如果不是林心知顏值過關，此情此景根本就是一個女流氓調戲一位純情少年。
之後，林心知紅著臉去刷碗，顧唯回臥室換衣服。等到林心知收拾好走到臥室門口時，剛好顧唯喊她。
“林知？”
“怎麼了？”
原本已經站在臥室門口的林心知猶豫了片刻推門進去，看見顧唯站在拉天的衣櫃前為難。
“穿哪件？”
林心知一愣，隨即就明白他什麼意思。
“你之前出門都穿什麼？”
“西裝、襯衫。”
“不行，天太熱。簡單的體恤和長褲就好。”
顧唯聽了，歪歪頭，伸手往衣櫃裏摸，林心知看了頓時無語。嗯，他衣櫃裏就沒有短袖。
家裏的溫度和濕度都是AI（老宅）控製的，語音口令，很方便。他幾乎不怎麼出門，吃穿不是有小時工就是家人備好了送來。哪裏來的體恤衫什麼的？
想到這兒，林心知鼻子一酸，“算了，一會兒陪你到樓下買一件吧。”
“哦。”顧唯的神情似乎在懷念似的，喃喃地說了聲，“很久沒有逛街了。”
林心知深吸口氣，把眼淚給憋了回去，從衣櫃裏挑出一套白襯衫黑長褲。“樓下賣場的冷氣很足，穿這套應該沒什麼問題。你自己換上。”
顧唯依言，接過衣服摸索著放到床上就乖乖開始解扣子，林心知本來轉身給他找腰帶，結果一回去就看到他衣服半脫不脫地斜掛在肩膀上，襯衫鬆垮地堆在胳膊肘的位置。
林心知的臉彭地一下紅透燒熟。
“等一下。”
顧唯可能也料不到林心知還在屋裏沒走，瞬間被定住，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耳朵一下子又紅成透明的粉紅。
“我……我以為你出去了。”
“嗯……嗯，怕你，那個，怕你好久沒穿……”林心知的舌頭有點打結，最後一咬牙，CA！這男人退回十年前還給喝得亂醉如泥的自己洗過澡呢！老娘幫他穿個衣服怎麼了？也算投桃報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