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快結束時,一位風塵仆仆的貴客姍姍來遲。
方清平拿著一個卷軸和兩個紅包心急火燎地跑進來,“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抱歉抱歉來晚了。”她急匆匆把紅包和畫軸送到程戰手上,此時的程戰酒被灌了兩圈,臉紅紅的,帶著一絲絲憨笑,跟平日裏殺伐果決的程魔頭真是判若兩人。看得方清平心裏直癢癢,心想,不知道結了婚的顧唯現在變成什麼樣兒。
送完東西,特地走到宴會廳,當媽的一眼就看到自家兒子坐在角落裏,林心知正拿著在給他切鮑魚。頭鮑有點大,切成小塊,方便顧唯下嘴。
顧唯一邊吃一邊問,“阿知你不是把鮑魚都喂給我了吧?”
林心知理所當然地說,“不給你給誰啊。我不喜歡吃嘛,你不幫我吃誰幫我吃?”
方清平看了鼻子一酸,默默地走了出去。
大概就是心有靈犀,林心知忽然覺得什麼東西打了自己鼻子一下,酸酸的,要哭不器。下意識地問顧唯:“我怎麼覺得老師來了?”
老師?哦……顧唯明白過來,這個世上能讓林心知叫一聲老師的,不是老馬,而是他親媽,方清平。
“嗯同,老頭子一般不喜歡出席這種亂糟糟的場合。如果我媽不在,他就讓李叔送錢,如果我媽在,我媽就會代表他送個畫再送兩份錢。”
林心知手一抖,餐刀在瓷白的碟子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阿知?”
“哦……我沒事。”
我沒事……我隻是……有點不知道,萬一被你媽揭穿,我該如何收場,我還要不要留在你身邊。
方清平走出婚禮現場馬上就給顧昌河打了個電話,“喂?姓顧的。你下回能不能對辦事兒再靠譜點,這還當好我手裏有存貨,沒存貨的話怎麼辦?我這些年畫的畫,都快成新婚特供了好嗎?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好好好,我不說了。唉,我可告訴你啊,我看見兒子跟兒媳了。……什麼假冒的?你管她是不是真的呢,反正人家兩口子現在好著呢。……嗯,我就是想告訴你,他們兩個多恩愛啊,你要早再腦子不清楚毀我兒子的幸福,老娘我這輩子都不回來了!你自己鰥寡孤獨去!”
這老太太,鰥寡孤獨是用在這兒嗎?
她掛了電話,氣哼哼地心想,要不要再找個地方躲兩天?
然而方清平不知道的是,她前腳送完東西剛走,後腳他們幾個拍婚禮大合照時就出了事。原本已經被林心知砍暈的許三小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晃晃悠悠地走到酒店的花園草坪上,一看到江萌萌身上那身婚紗,眼一紅。隨手抓起桌子上的一把點心刀就衝了過去。
“賤人!你算什麼東西?!”
“小心!”
程戰喝多了,他本能反應地推開江萌萌,卻忘了江萌萌如今懷著孩子,正是危險期,江萌萌被程戰一推,如果隻是閃一下也沒什麼問題,卻不想姚靜又不知從哪衝了出來,她的手裏卻是一把貨真價實的短刀。
“賤人都去死!”
“萌萌!”
“不要!”
沒人知道姚靜跟江萌萌有什麼過節,為什麼要對她下手,然而顧唯卻明白,以林心知現在的身手,姚靜未必能把她怎麼樣。可江萌萌就不一樣了。站在江萌萌身邊的林心知,根本就是好管閑事的事兒精體質,別說是自己的小師娘,就是一個陌生人,她都能撲上去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