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廉江聽她在身後罵，頭都沒回繼續往前走，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
林心知和顧唯兩個一邊說著話，一邊遠遠地看著，林心知看著這兩個幼稚鬼鬧完，忍不住歎了口氣。
“怎麼了？”顧唯問。
林心知看看他，搖搖頭，“沒什麼，就是有點羨慕。”
“羨慕？”
“嗯，”她點點頭，“羨慕小寒這樣女孩，一看就是被愛嗬護大的，那麼陽光，那麼活潑，真美好。”
顧唯愣了愣，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最終還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你先別忙著羨慕。看看這個。”
林心知合上手裏的《隨園記》，湊過去看，一看不要緊，嚇了她一大跳。“這是……”
視頻裏，一個女孩被四五個女孩圍著，扒衣服，扔垃圾，扇耳光，罵得不堪入耳。因為幾個孩子都打了馬賽克，可是因為對莫小寒已經很熟悉的林心知，憑著她的攝像記憶，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被圍在中間辱罵的女生。
“李廉江有點神經過敏，我看我這位大舅哥是有點被迫害妄想症，老覺得莫小寒是故意接近你的，他就好事地去查了下，這一查不要緊，還真讓他查出了點東西來。”
“小寒她……”
“莫小寒的父母原本是不能生育的，所以收養了一個男孩兒，幾年之後，竟然又懷了莫小寒。全家人都當她是個寶貝一樣地寵到大。她哥也是個人才，據說從小學就是校草級的人物，學習又好，自然招很多女孩子喜歡。可是當哥哥的嘛，自然是對自家妹妹更寵一點，也不知道是哪個好事的傳出去的，他們根本就不是親兄妹……嗯，剩下的事，你應該已經猜到了。”
“所以，根本不是她父母……”
“嗯，應該是她父母為了讓她轉學，才調的工作。”
“那她哥哥呢？”
“聽說是高三那年招飛，走了。”
林心知點點頭，“還真是無妄之災”。
顧唯歎口氣，“我想，莫小寒大概是真的衝你來的吧？”
林心知笑著搖搖頭，“她哪兒是衝我啊，她是衝內心想要強大的自己來的。”
顧唯看了林心知一眼，這姑娘已經帶著滿臉的唏噓繼續低頭看書了。他忍不住笑出聲，心想自家媳婦就是這點好，什麼事兒都看得特別通透。
林心知看了回書，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看向顧唯。
“怎麼了？”一直在看書的顧唯抬頭看向她，說真的，林心知的樣貌確實不怎麼樣，可是眼睛確實是漂亮，黑白分明，透著清亮的光，目不轉睛地盯著你看時，能讓人瞬間安靜下來，靜得人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那你呢？”
“我？”這麼沒頭沒腦的問話，一時讓顧唯摸不著頭腦。
“你是因為什麼跟我……”
顧唯好笑地看著她，“跟你什麼？”
林心知一囧，嘴都脫節了，結巴道：“沒……沒什麼，我胡思亂想的。”
“那就別胡思亂想了，小傻瓜。下個周末你師傅方清平女士就從歐洲回來了，你還是想想你那半筆沒動的美術作業怎麼交差吧。”
林心知微微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沒動啊？”
嗯？你白天跟我上課，晚上還一起上自習，除了我拉著你去練幾節素描，怎麼時候見你畫過啊？難不成你是神仙，變出來一副不成？
見顧唯一臉懵，林心知也不想解釋，隻是低頭一邊看著書一邊輕聲說：“對了，你跟我哥不是一個要教我耍劍，一個要教我練拳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嗯？“想通了？”
“這有什麼想通想不通的？”她又合上書，歎口氣，“鍛煉一下也好，省得風一吹就倒，碰到什麼事除了叫就是哭，我很煩那樣的自己。”
顧唯一愣，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上次被襲擊的事，心疼地揉揉她的腦袋，心想，這頭發，又該剪了啊。
“春遊回去帶你去理發吧。”
“你給我剪就好了啊。”
“你不嫌難看啊？”
林心知抬頭看他一眼，“難看嗎？沒感覺。”
顧唯忍住笑，“其實，是挺不好看的。很……很土。”
“哦。”林心知無所謂地聳聳肩，“沒關係的，以後慢慢就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