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唯來說,這世間最要緊的就是林心知的安危,迪諾既然冒險來警告一定有他背後的隱情。於是,難得霸氣一回的顧先生把自家娘子“困”在家裏,哪兒都不許她去。
林心知在家安心被“伺候”了幾天,肩膀上的傷就好了七七八八了。倒是布萊克,從江成宣布它不用再來換藥開始,整個狗生都明朗了啊。連帶著狗爹顧唯過馬路的樣子都臭屁得很,在小區公園被一群小孩子摸來摸去,甚是驕傲。還時不時地扭頭拿小眼神瞄它爸媽:看我看我,看我多帥。
林心知好笑地看著狗子,陪顧唯坐在小公園的長椅上,跟時不時走過來打招呼的鄰居們打著招呼。偶爾看著顧唯安靜的側顏,好看得讓人心生柔軟。
“顧唯?”
“嗯?”
“過幾天,我要去趟雲南。”
顧唯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學校建成了?”
林心知點點頭,“嗯”了一聲。“蘇簡不在,學校其它捐贈人都不在國內。”
顧唯想了想,低聲問:“是嫌我這個瞎子礙事?”
林心知輕輕打了他一下,“胡說什麼呢?”隨手替他整理一下領子,“那裏條件太艱苦了,連路都沒有。我怕你過去……”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林心知嗬嗬一笑,“我知道你不怕,是我怕,我怕你吃苦。我會心疼,好了嗎?”
顧唯的嘴唇抿成一個一字,顯然,他不開心了。
“非去不可的話,我和你一起不行嗎?”
林心知沉默一會兒,想了想,“也不是非去不可……”
“我跟你一起去不行嗎?我也想出去走走,就算眼睛看不見,但至少,我可以摸到。”他伸出手,慢慢把手舉到眼前,“你看,風和風,摸起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林心知沉默著。
她不想讓顧唯去,那地方條件艱苦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她已經接到通知,讓她注意人身安全。她沒有告訴顧唯她曾經做過什麼,又是怎樣從地獄裏逃出來的,沒有人知道她還有一個被國家抹掉的身份。她用這個身份,在美國毀掉了一個財閥集團,打破了他們在某領域的絕對壟斷,她也因此得以回國。現在,曾經的上線忽然通過秘密渠道向她傳遞消息:注意安全。
她仰天,無聲地歎息。
“阿知?”顧唯有些慌,他從未在林心知的身上感受過這樣的氣息。
“顧唯,如果……如果有件事,你不得不去做,可是做了,就會失去現在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你會怎麼選?”
“你什麼意思?”
林心知苦笑一聲,“以前,我為了活下去,不得已做了自己曾經以為永遠無法做到的事情。可當我真正完成它的時候,心中沒有半分欣喜,反而內心充滿了彷徨和恐懼。我曾經以為自己了無牽掛了,大不了一死,帶著一份孤勇橫衝直撞,可是當我不顧生死衝破樊籠這後,忽然又覺得可笑……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為誰那樣拚命了。”
她說的那樣顛三倒四的,可是,顧唯卻奇異地聽懂了。
李廉江在郵件裏說,林知的身份並不簡單!
他微微一笑,哦,難道他自己的身份,就簡單了嗎?
顧唯輕聲一笑,“夫人不會是想告訴我,林知不是你的真名,你也不是什麼洛神的皮膚科的醫生吧?那你是什麼呢?特工?拯救地球?有超能力?漫威英雄嗎?”
林心知看著他玩世不恭的樣子,知道他是在遮掩,卻又不知如何,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麼,甚至,其實他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