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司晨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又心裏不好受了，心想這姑娘其實也就是家裏被慣得驕縱了些，當了兵這些年來矯情的毛病也改了不少了。自從跟搭檔，莫司晨對葉芝華的印象改觀了不少，隻是跟她鬥嘴鬥慣了，他都忘了該怎麼跟她好好說話了。
“別傷心了，昨日之事不可留。人都是為了明天活在今天的。別辜負了眼前的美食。”說著，自己也拿出一串，吃了起來。“他們家，就是重男輕女，太想要個兒子了，不然也不會有這麼一遭。你看小桃，多好的孩子，卻沒上過幾天學。自從她弟弟病了，她就變成了弟弟的看護，家裏的保姆。”
葉芝華看了莫司晨一眼，低聲問：“你是不是覺得，這世上沒有全然無辜的可憐人呢？”
莫司晨搖搖頭，“我隻是覺得，人定勝天。你不認輸，老天爺不見得能把你怎麼樣的，你看看林心知。誰能有她可憐？一輩子都要活在倒黴和暗殺的陰影裏，可她全然不知。”
“也不見得吧？”葉芝華冷笑一聲，“我勸你還是別把人家當傻子的好，你一心想護著她，可也得問問她需不需要你護著。在我看來，林心知的能力比你們任何一個都強太多了。”
莫司晨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心想我倒想護著，人家也得讓啊。見葉芝華手上的串兒沒肉了，又給她塞了一串，“吃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我可提醒你啊，我就幫你弄這一盤，下一盤自己搶去。這裏是典型的魯式燒烤，都是烤好了送到麵前自己挑的，隻不過這家店的味道太好了，沒等送到眼前都被人搶走了。下一盤你自己搶去。”
“搶就搶！”葉芝華一瞪眼，忽然又想起什麼。“不過，你剛剛不是下去烤的嗎？這兒的廚房能隨便進？”
“廚房不能隨便進，可是外麵有無煙電烤爐啊，可以自助烤的。”
我去……“這胖哥胖嫂的商業頭腦可以啊！”
莫司晨笑笑，沒再說話。
沒一會兒，那些下去烤肉的回來了，人群裏還簇擁著一個胖子，那胖子手裏端著一個巨大的鐵盤，鐵盤上滿滿的全是串。
胖子忙活著滿頭大汗，一邊往上走一邊喊“晨哥，我晨哥呢？”
莫司晨聽到喊聲，頭都不回地應了句：“在這兒呢。”
葉芝華看得有點懵，眼見著那個胖子端著大鐵盤就奔過來了，腳跺得二樓的地板都跟著顫。“晨哥你可真是，你來了咋還不跟我說一聲？要不是小桃跟我說了，我這還不知道你來了呢。快嚐嚐，看咱兄弟手藝有進步不？”
葉芝華像看外星人一樣地看著這個胖子，再看看莫司晨。
莫司晨笑笑，“剛剛吃過了，還不錯，就是鹽不要太重，太重吃不出肉新不新鮮了。”他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葉芝華，小嘴巴裏還有一塊剛擼到嘴裏還沒來得及嚼的五花。莫司晨看著她那個小蠢樣子就忍不住笑，“給你們介紹一下，葉芝華，我同事。胖哥，這家店的老板，以後想吃肉了可以來這兒找他。”
“唉，我說胖哥，你可不地道啊，這大夥等你半天，你烤這一大盤子，都偏向給一個人啦？”有顧客起哄嚷嚷。
“去去去去，你們懂什麼？這是我哥！論烤串，這還是我師傅呢？我燒烤都是他教的，沒有他就沒有這家店！”
“你……？”葉芝華舉著一根串指向莫司晨。
莫司晨倒也不介意，直接就著她那串咬下一塊髓管，嚼了兩下，點點頭，“髓管烤得不錯。”
那胖子聽了，笑得……二百斤笑出了三百斤的效果。
店裏實在忙，胖子把那盤肉放下又寒暄了幾句就下去忙了，隻是臨走看了葉芝華也幾眼。葉芝華也不知道他看什麼，開始還能和善地笑笑，後來被看毛了，眼一瞪，嚇得胖子幾乎是滾著下樓的。
“你嚇他幹什麼？”莫司晨笑著看她惡作劇。“別嚇得他不給我們烤肉了。”
葉芝華回過頭來看著桌子上的一盤子串山，“還烤？這些你吃得完嗎？”
莫司晨微微一笑，喊了一聲：“哥兒幾個，這些我吃不完啊。誰想要盡管拿。”
“好咧！”
想來是跟這群老饕也是混熟了。大家還真不客氣地過來，你拿兩串，我拿三串，聊兩句，貧三句。
葉芝華驚奇地發現，這個莫司晨，似乎跟自己認識的那個莫司晨，不是一個人啊。被換芯了吧？脾氣這麼好？這麼好說話？